的债务没法偿还。
她还有一些不甘。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怎么会甘心在踏上生路之后再摔下去呢?
“我会上山,我们会有很多蘑菇,我们找柴禾把它们烘干,就可以用它们抵欠款。没事的,我们能活下去的。”年轻的女孩抱着双目无神的母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枯瘦的母亲眼中重新聚光。
她握紧女儿在短短几年内就变得粗粝不堪的手:“蘑菇、蘑菇!你说得对,我们能活下去。”
还有蘑菇。
这四个字拯救了无数处在绝望中的人。
长久的阴雨天难熬又令人烦闷,无数食物在温暖潮湿的环境里成为孕育各类霉菌的温床,可它在侵蚀人类所剩无几的存粮的同时,又为人们带来了漫山遍野的菌菇。
早在那半个月的绵绵细雨过后,就有无数人安耐不住尝试食用野生菌。
结果显而易见,在那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每时每地都有因误食剧毒野生菌而去世的人。
没能当场去世,而是被毒性折磨了好几天才艰难解脱的人更多。
尸体的腐臭味扎醒了大家被漫山食物冲昏了的头脑,少数被确认为可食用的菌类被所有人哄抢。
在大批人试图种植蘑菇失败之后,那些可食用菌类的原生地自然而然会被人盯上。
一支支自发组建的小队圈地立牌,划定势力范围,对所有试图染指他们的食物的人痛下杀手。
没有结成强力团队的幸存者们
,只能躲着人往偏僻的地方去,试图碰一碰运气。
或者有身手好胆子大的独行流浪者,抓准那些小团体巡场子时的空档干一票就跑。
横竖他们也居无定所,就末世这地广人稀的环境,独行的流浪者铁了心跑路,这些还没成规模的小团体还真逮不着他们。
但是敢在末世里四处流浪的到底是少数人,更多人都在努力建造自己的避难所,哪怕破烂但总能遮风挡雨储水储食。
他们可没有干一票就跑的资本。
已知的几种常见可食用菌几乎被这些人瓜分殆尽,剩下那些五花八门的品种,只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哪怕它们长得和常见食用菌再像,也没人敢去随意尝试。
现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来了。
横竖等着也是饿死,还不如进山赌一把。
可是等人们怀抱期望冒险踏入山林,准备和这些不知道是能救命还是会索命的菌菇们赌一赌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连赌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朵看似无毒的蘑菇摘下来,不,甚至不能用摘,应该是拿起来。
因为为它们提供营养的菌丝体早就被菜虫啃食殆尽,还能站立的蘑菇只是靠着茎秆和菌盖勉强立住而已。
当有人被蘑菇立在原地,仿佛菌丝体没有被啃食的假象欺骗,欣喜若狂地捡起它时就会发现,它的内部早就被菜虫们灌满了。
在饥饿与绝望中,有人神情恍惚地捏起了正在蠕动的菜虫,把它们送进
了嘴里。
菜虫危机逐渐展露头角时,江暮云等人收到了由南一基地转交来的赔礼。
在狼犬事件后的第二天,江暮云就和赵家昊一起去了南一基地,和于连长等人把这事儿的原委说清楚了。
于连长面上看着是和赵家昊一个性格的,实则心眼儿全部都揣在怀里藏着。
江暮云压根不用明示暗示,把事情一说他脑瓜子就转明白了,当即笑出一口大白牙应下了这事。
在给江暮云他们转交王词等人的赔礼时,还往里头混了几罐松油。
没特意说是谁送的,但松油这东西末世前就不算常见,末世后江暮云更是只在南一基地见过实物,送东西的人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特意跑来给江暮云等人送东西的唐安还转告他们,说是于连长说的,基地最近准备往外探索一下,要是他们想出远门,可以联系基地这边,说不定可以搭伙组队。
唐安说这话时还道:“我们小队接的任务是往南市市区去的,还有往西面的艺市去联系曙光基地的。如果两边都顺利的话,后面还会逐步探索周边城市。”
秦时文问道:“你们是接了基地的任务出门,和我们组队不会不方便吗?”
唐安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主要是打探周边其他幸存者基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
江暮云挑出一罐松油嗅了嗅又盖上:“搭伙组队也不是绑定,大家就当是搭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