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相与韩氏都吓得白了脸,跪在了地上,他们当初换人的时候,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反正战王不受宠,就算新娘换了人,他也不敢闹出来,毕竟,皇帝不一定会管。
可他们没料到,战王性子如此强硬,竟然直接打上了门,看他如此气愤的样子,今日他们怕是难脱身。
冷相心底飞快的转动,目光对上坐在那里安静冷漠的冷倾欢,灵光一闪,忙挤出几滴泪,朝老四辩解:“殿下所言,实在是冤枉了老臣,圣上下旨,老臣的女儿能嫁给王爷,那是她的福气。”
“可谁知道,老臣这个不孝的三女儿,竟然嫉恨她姐姐要嫁进王府,临时让人迷晕了蕙儿,自己换了衣服上了花轿,等老臣与夫人现时,已为时已晚!”
冷相真的说哭就哭,一副愧疚不安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王爷,臣这个三女儿素来愚笨,又喜欢与惠儿争抢,臣没料到她竟然敢如此狠毒,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她如今已是战王妃,王爷要杀要剐,臣这个父亲,无颜阻止,敬听王爷的处置。”
狠还是丞相狠啊!
当真是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谢昭不是很懂,怎么丞相对一个庶女,就这般恨,恨不得她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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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沉默,不语,看向坐在那里安静的冷倾欢。
冷倾欢坐着,冷眼看着冷丞相痛哭流涕,一副懊恼不已、愧疚难当的模样,等他说完,她轻笑出声,清冷平静地眼里都是讥讽。
“丞相大人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口口声声说我迷晕了她冷仙蕙,难道你忘了,你嫌弃我痴傻,草包一个,一直将我与阿娘关在后院的废弃破屋中,我从未出过门,如何知道相府的路线,如何知道她冷仙惠的住处?”
她声音说不出的平静,讽刺的意味却又无比深切,“再者围墙高立,我又无仆人相助,连屋子的外头都出不出,从哪里弄来迷药?冷仙蕙身边侍女仆从成堆,时时刻刻都有人围着,我这个傻子怎么近她的身?难不成,我会隐身不成?”
你不能,他这个肃王差不多能。
谢昭暗暗心底接话。
冷相望着她,脸皮抖动,眼底浮现出一片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你、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变好了是吗?”冷倾欢嗤笑,“像你这种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人都能当上丞相,我一个无辜者,怎么就不能变好了?”
谢昭盯着冷相的脸色,眸色暗沉。
不,不对!
冷倾欢突然从一个草包痴傻之人,变得与常人无异,冷相或许有震惊不解,可不该是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没有人现冷相的情绪不对,冷倾欢看到他露出害怕的神色,只觉得心底压着那口气,松散了些。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位丞相父亲,她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与韩氏带着一群人将她提到他们跟前,然后一字未说,直接一碗迷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昏迷过去时,留在原身最后的印象中,是他高高在上,冷漠厌恶的神色。
那不是看一个女儿的神情,而是像看一只脏物。
现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冷相却跪在她脚下,害怕代替了一切。
冷相吞咽了一口口水,再开口,嗓子涩得厉害,他死死捏着衣袖的边缘,竭力压下心底要搅乱他理智的恐惧,问:“你想要做什么?”
冷倾欢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冷相要负隅顽抗一段时间呢,结果竟然这么快就投降了。
这跟她这几日打听出来的奸诈、狠辣、不不肯认输的冷相,有些不一样啊。
冷倾欢倒也没多想,毕竟,还有一条关于冷相此人的评价,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是极符合他现在的行为的。
他自己方才说得那些理由,只要随便一查,都能查出来真假,再纠缠下去,对他越不利。
冷倾欢正了脸色,“我要将我阿娘接出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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