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打算的便是夜探怡香楼,好解决了这毒公子。
一切准备停当,喻安开始怀念起玄衍之来。她先前懒惰,不愿习武,又嫌用毒太过阴毒,便完全扔下了。这当儿,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其实,学用毒术,不用来害人便好了。不过,还是玄衍之的花粉比较吸引人呢!
马光佐做事笨拙,喻安原不想让他跟着。只是,她对自己男扮女装实在没有信心。莫愁这张皮囊很是绝美,不好扮那公子哥儿。不过,既是有现成的马光佐,那还担忧什么?
给马光佐买了一身宝蓝色的绸缎褂子,叫他扮出暴发户的模样来,喻安自己则穿了一身青灰色的小厮衣裳,扮他的下人。
马光佐性子憨直,喻安怕他一个不小心便说漏嘴。是而,并没有说清缘由,只说带他去找乐子。
一高大、一瘦弱。很有暴发户与小厮的范儿。
喻安跟在马光佐身后,埋下头,只听高大壮与老鸨儿交涉。
马光佐身量高大,呆呆愣愣地闯进怡香楼,很有架势地东张西望:“有人没?我来找乐子!”
喻安低头忍笑。幸亏她没说出实情,要不还不叫马光佐这大嘴巴诏告天下了?
老鸨大惊失色,迎上前来俯在马光佐耳旁,轻声道:“这位爷小声些。如今,楼上有贵人在歇着呢。”
贵人?喻安眸子闪烁,只怕就是那毒公子吧。
马光佐却是个愣人,见大厅没有席位,便嘟囔道:“什么贵人?管他贵人不贵人的。你先给我个房间,然后给我上五斤肉十坛酒来。”
五斤肉十坛酒?喻安抚额,难不成在高大壮心里,找乐子便是吃肉喝酒?这样也好,总比找姑娘要便宜些。
老鸨倒是个见过江湖的,听到马光佐这么说也不惊讶也不迷惑,只匆匆忙忙领着二人进了上房,又轻声道:“爷稍后,肉和酒马上便来。”
不多会儿,老鸨便领着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敲门进来,挤眉弄眼道:“爷要的五斤‘肉’来了。”
马光佐愕然,道:“我要的是肉!肉!五斤肉!”
喻安暗暗佩服。老鸨子还真是极具发散性思维呢!
老鸨子惶然:“爷对哪斤‘肉’不满意?奴家再去换。不过,爷食量太大,现下只剩下桃红柳绿尚未客人了。”
“我要的是肉呀,肉,吃的肉!”马光佐懊恼,双手直捶桌子。听着桌子哗啦啦散架的声音,喻安那个心疼呀。这,可又是白花花的银子!老鸨子的发散性思维真是害死人!
老鸨子同姑娘们慌做一团,不懂马光佐的意思。喻安只得硬着嗓子,低声道:“我家公子喜好吃肉,管它猪肉牛肉驴肉,你先切五斤来。”
老鸨子似有察觉,狐疑地盯了盯喻安,旋即又意会地笑了笑,道:“奴家懂!奴家懂!原来,爷要的是个情趣。不说姑娘们,我们这怡香楼装修豪华,有各类风格房间。随爷想要何等情趣都有,都有!”
老鸨捂嘴吱吱笑着,退了出去。喻安双手握拳,直叫自己冷静。这老鸨,思维怎么就这么发散呢?
老鸨再进来时带的便是真真确确的肉和酒了。只是,那眼神,那个暧昧、那个意味深长哟,只不停地在喻安身上打转。
不过,这样也好。喻安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嗓音,道:“你出去吧,不用再来打扰我家公子了。”
见着喻安脸面,老鸨登时一愣,问道:“爷,你家这小厮卖也不卖?只要你卖了这小厮,今晚爷想要吃什么,想要哪位姑娘,只管随意,奴家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你个……喻安发现,这些日子她脾气有些见长。望了望马光佐,还真害怕这个混人为了酒肉果真就要卖了她。
不想,马光佐又是拍了拍桌子,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卖掉我的恩……”
“公子!”喻安忙打断他的话,怒目向老鸨:“你速速出去,若是惹我家公子不乐意了,拆掉你的怡香楼!”
许是被毒公子欺负惯了,老鸨子见着喻安满脸怒气,不停地发抖,连连称是。只是,那目光依旧绞在喻安身上,满目贪婪。
老鸨子虽是依依不舍,却还是慢慢后退了。喻安便道:“对了,再换一张桌子来。”
就这么一会儿便毁掉了两张桌子,高大壮还真是个败家子啊败家子!喻安无比怀念起另一只牛皮糖玄衍之来。
当初,为何要摔掉玄衍之啊。总比同马光佐呆在一起好吧。今日的事情,若是玄衍之在,只怕不需要她动手了。喻安欲哭无泪。
好歹,轰走了老鸨,又用酒肉安抚了马光佐。
夜深人静,正是酒足饭饱做运动的时候。喻安先让马光佐歇下,自己却蒙住了脸面要去找那毒公子。
不想,马光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道:“恩人,你要去做什么,带上我吧。”
喻安狠狠瞪了他一脸,他只满脸堆笑,不停地点头。喻安无法,只得低声道:“若想跟我去,便一个字也不许说,一点声响也不许闹出来。”
马光佐睁大无辜的双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喻安手一扬,他便跟在了身后。
怡香楼回廊复杂,又不知毒公子宿在哪间房里。巡视了半晌,见一个丫头端了一个红漆木托盘,喻安冲过去,捂住她的嘴道:“熏绿的房间是哪个?”
丫头惊恐地摇了摇头,手指乱指。喻安知她要开口,便狠狠道:“不许乱叫,否则,我李莫愁便杀了你!”
那丫头虽是点了点头,却满脸通红,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喻安只得待她稍稍平和了些,才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