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一阵子戏演得她颇为费劲,加上为求逼真,还狠心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没及时止血,弄得她头一直都有些晕,刚刚又要集中精力应付谢安梧,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现在总算得空,她便躺在床上闭眼小憩。
正凝神养息间,忽然听见门被“吱呀”一声悠悠打开。
随后响起的却不是过来送东西的佣人的脚步声,而是轮椅碾过地板时沉闷的摩擦音。
林元枫闻声,气定神闲地维持原有动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淡淡笑道:“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来,夏管家看见又要多嘴了。”
“他出去办事了。”谢莺的声音慢慢靠近,轻柔,却带着点异样的情绪,“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吗?”林元枫总算睁开眼睛,坐起身后,举起左手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打量着,若有所思道,“我没什么经验,但划得已经很轻了,不流点血,他们怎么知道你情况紧急呢?”
谢莺静默片刻,明显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演的?”
“当然。”林元枫笑了一声,“程家的人怎么可能真派人来杀我,那只是我让他们请来的演员罢了。”
谢莺表情略微古怪,她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好半天,才垂下眼,看向旁边:“哦,原来如此。”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不好奇,猜的到。”谢莺微微一笑,“你上次说‘快了’,这次千方百计地主动进来,肯定是要带我走的。”
“期待吗?”
“具体什么时间?”
林元枫挑眉,笑意里带了点运筹帷幄间的悠然:“明晚。”
说着看了眼窗外,眼神深邃复杂,片刻,又轻声感慨,“这两天,可都是好天气啊。”
谢莺闻言也跟着看向窗外,神色恹恹,眼神平静,只偶尔流露出点冷锐来,像是广袤沙漠上空缓缓升起的一轮孤月,孤冷而幽寂。
林元枫偷偷瞄她一眼,见状,有点怅然地叹了口气。
两人静默片晌,谢莺才转动轮椅,离她又近了些。
她看着她,问:“我的去处,是哪里?”
“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林元枫笑了笑,“我们得先躲一阵子谢安梧。其实在他们的计划里,你还要过些时间才能被接出来,只是我忍不住,就先动手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再说。至于谢安梧,有我在,他不可能再把你带回这里的。”
“嗯。”谢莺淡声应道,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情绪,只这么平静又冷淡地看着她,像是……没有被满足似的,不甚愉悦。
林元枫和她对视几许,原本是轻松笑着的,但见她这副表情,渐渐的有点困惑起来:“怎么了?”
“你会陪着我吗?”谢莺又问了一遍,语气微重。
“我说了,我会啊。”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谢莺放在轮椅扶手的手掌微微收紧,目光紧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