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称呼徐女士呢?”
“也称呼她徐女士。”
“那她是你?”
“刚刚认识的人。”
“昨天她找你是什么事情呢?”
“处理一些私人的事。”
有问必答,校长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很多问题,怎么就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呢,明明她回答了啊。如果真的要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好像也太过于失态了。反正这个凌落尘暂时还不毕业,总会找到机会攀上这个通天梯,不能过于急切,吓坏了小姑娘。现在对她好些准没错。
堆满笑容的亲自把落尘送回教室,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但校长一走远,教室里面立刻沸腾了。是那个对学生从来不假以辞色的校长啊,竟然放下他的官架子,亲自送凌落尘回来,还不够反常么!凌落尘原来有背景!
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落尘只能说,无能为力。自己不属于这个环境,也不明白那其中的乐趣。君子之交淡如水,落尘觉得“淡”才是交往的准则,不明白怎么会他们会有那么茂盛的好奇心。
纵使是不在意,但是数倍于平时的聒噪,让落尘在回家的路上都觉得耳边嗡嗡的响,像是有些幻听。
回到家,落沙饿坏了,把落尘做的两个菜都吃个精光,还馋猫似的望着盘子,意犹未尽。他今天心情很好,觉得生活要回到原来的平静中了,只要当爸爸妈妈出门了,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昨天那个阿姨,看起来人又好,又有钱,怪不得姐姐问自己有很多很多钱想做什么,或许姐姐还记得,会不会真的满足我所有愿望啊。
落尘在学校的时候,乱中求静,就已经想好,不论自己怎么想,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真正对落沙去留有决定权的,不是自己,不是林绪,不是徐蔓之,不是任何人,而是落沙自己。
“落沙,过来说话。”落尘叫住想进屋看漫画的落沙。
“怎么了,姐姐。”
“昨天的事情,姐姐事先也不知道,很突然吧。”
“有点。姐,这是好事情吧。你可以天天放学后都陪着我了。”
“落沙,事情是这样的。姐姐答应和昨天那位阿姨的儿子一起生活,所以那位阿姨想领养你,带你去美国读书,你愿意么?”
“什么叫和他一起生活?”
“就像你和我一样,住在一起。”
“你是我姐姐,和我住在一起,你又不是他姐姐。”
“我和他的关系,就像爸爸和妈妈的关系。”
“爸爸妈妈是结婚了才能住在一起,你们又没有结婚。”落沙虽然还小,但普通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但也就是似懂非懂,知道个名称,不了解内涵。
“很多人不结婚,也住在一起。长大你就明白了。”落尘尽可能简单的解释整个事情。对落沙,说不清楚或者不想说的,就一律用“长大你就清楚了”这样的话一带而过,百试不爽,是应付落沙的法宝。往往这样说了以后,落沙的神情就变得很憧憬长大似的,样子特宝,特卡通。
“现在的问题是你想不想去美国读书。”
“你去么?”
“我不去。”
“那我为什么要去,你在哪我在哪。”
“你不是很喜欢徐阿姨么?她说如果你和她去,可以学很多东西,都是姐姐没有时间和精力送你去学的。还有,出国读书会让你见识很多现在都想象不到的东西,你不是很羡慕小伙伴出门旅游么,你会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去的地方都要多,都要远。”
落沙不出声了。
落尘以为他在考虑,自己明明不想和他分开,现在却又像极力游说他去,真是违心。
过了一会,落沙瓮声瓮气的开口:“你想让我去么?”
“你想不想去?”
“你让我去么?”
“你想我就同意。你不想,我们再和他们商量。”
“我不去,他住哪,他不是要睡我的床么?”落沙忽然哭了起来,他认为是要来个哥哥,姐姐就不要他了,让他到很远的地方自己生活。
落尘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大哭,根本还在商量他去留的问题么,怎么转到床的问题上去了。
“不是的,落沙,他不会睡你的床,是我搬过去和他住。”
“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吧,你想让我去美国吧。美国那么好,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你怎么让我自己去。”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弄花了他的小脸,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不想离开这里。”
“你不想离开,我就想离开么!”落沙一听她的话,怒气盖过了之前的委屈,“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现在就不要我了。你是个臭鼻涕虫,臭坏蛋,被狼吃了的泥巴孩!”
“凌落沙!”落尘冲过去,给了他一巴掌,“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没礼貌,说的是些什么话!”
落沙哭的更伤心了,什么也不理,捂着脸,兀自哭个不停。
今天,就是个噪音污染日。落尘也不理他,就任他哭到累,声音渐渐低下来。
“落沙,我没有要勉强你去,我并不想和你分开。但是,去美国,或许我不希罕,或者你喜欢呢,我总不能不问清楚你,就替你做主。若是为了这个哭,你就可以收声了,我头疼。”
落沙果然开始强忍抽泣的声音。“那我不用去了么?”
“你再上网或者看书,查查美国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美国人怎么生活,美国的学校是什么样子,了解了以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去或者不去,我都支持你。”
“我不用看,我不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