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的视线被牵引,跟随着一个蹒跚的白老妇,走进了个园子。
园子里有座独栋的小洋房,门前有老树簇拥着,老旧红砖砌成的外墙布满了青苔和霉斑,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年岁了。
老妇佝偻着腰,一手提袋菜,一手开门。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三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两个洗手间,齐全的家具色泽老旧,靠近阳台的一口老式座钟特别显眼。
墙上挂历显示的日期是一个月前的了。
看来是本命关在回溯周大有的记忆,但他却没有见到周大有本人。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多数是闯关者本人想象刻画出来的场景。
这个老妇和周大有是什么关系?难道是计承口中所说的周大有的母亲?
老妇戴上一副老花镜,一边熬汤,一边翻着一本书,书名叫《解冻》。
但因为太过投入,导致汤滚溢了出来,她匆忙放下书,赶紧去把锅里的浮沫给刮掉。
红官扫了一眼书页内容:这是比癌症还要残忍的绝症,o的病人确诊后,预期寿命-年,o左右的病人可存活年以上,而的病人存活可过o年!
原来“解冻”是这个意思。
老妇把火关小了,又继续专心看书,红官静静看完年迈的老妇做完一顿饭,最后那锅汤下了不少糖,估计是当盐下了。
周大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客厅沙上了,旁边绕着一只拉布拉多,上蹿下跳。
电视上播报的正是解家有意以亿盘下南湾旧码头的新闻。
南湾旧码头是南城最大的码头,也是世界最繁忙的港口之一,解家的野心是真的大,但好像谈了一个月都没有谈拢。
周大有不太在意电视新闻,只是在努力套着袜子,勉强弯腰能够得着脚丫,却还是没有力气将袜子套在脚上。
他憋红了脸,目光不断地投向厨房,听里面传出了切菜的声音后,他才休息了下,又开始尝试,但虎口萎缩根本不能支撑起袜口的弹力。
努力了好久,周大有放弃了,呼呼地喘着气,把脚塞进了棉拖里。
“拉拉来。”周大有张开手想吸引正在啃他棉拖的狗,狗狗玩得起劲,直接把棉拖叼走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和一个小男孩。
“爸。”年轻的男女异口同声,周大有抬起脸皮,默默点了头,脸上看不到喜色。
女人拎着大包小包进厨房,男人则打开了他的手提包,从里头翻出一盒药来。
小男孩抱着玩具车扑到了周大有跟前,软软地叫着:“爷爷,你知道这个挖机怎么开吗?”
“小贤,回房玩去,别打扰爷爷。”女人穿了围裙,出来呵斥了声,周大有才堆起的笑容逐渐消失,小男孩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就抱着玩具车进房了。
男人坐下来,脸上有些沉重地说:“爸,这是进口的药片,一盒一个疗程天,一天两次,这是目前为止被证实的最有效治疗和延缓病情展的药物,要一直服用才行。”
“多少钱一盒?”周大有问。
“不贵的,爸你就放心吧。”
“唉呀,妈,你看你,熬的什么汤啊?真是的。”厨房传来女人不满的声音,“都说不用你了,好好一锅汤这就吃不了了。”
原来那老妇是周大有的妻子,苍老的模样让红官以为是周大有的母亲。
可能计承也猜错了,才会说出“白人送黑人”的话来。
“哎呦,我以为是盐就倒了,没注意看啊,要不我再去买?”厨房老妇的声弱弱地传了出来。
“再买煮到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行了,我来吧。”
周大有没说什么,把药放回桌面,吃力地起身,地板的冰冷让他站不住脚,男人要过来扶,被他推掉了:“去看你妈弄得怎么样了。”
这时,狗狗却从沙后背窜了出来,周大有一不留神,整个后背抢地,栽倒了……
周大有躺在房间摇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门外的对话声很大,隔音效果真的不好。
“都说了要把狗送走,偏不听!”女人的声音有些刺耳,“爸行动不便,拉拉太疯了,我们又不在家,你靠妈一个人怎么搞得定?”
“你说话小声点,爸还在睡觉呢。”男人压低声音警告。
外头沉静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贤暑假送他姥爷那里去,这样我们才不用分心去照顾他,而且我也想过了,小贤还是要少和咱爸接触的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男人沉下了声。
“小贤要是和咱爸产生太深的情感,我怕他将来可能会接受不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男人分明生气了,“爸那么疼小贤,更应该要让小贤多陪陪咱爸,你怎么能想成这样?”
周大有脸上拢着抹惆怅,好像阴云化不开。
“我说的是事实,还有,我问过医生了,国内的药比较便宜,下次换一种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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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不行,再便宜也没用!”
“药效差不多的,你知道进口的是国内的多少倍吗?将近倍!一盒就要四千六,你想想看,接下来我们要用这些药多久?”
周大有视线滑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尝试着紧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明天我问下医生,看能不能替代。”
“还有上次说轮椅的事,你得好好说说爸,坐轮椅又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