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府上那些造谣生非的看看,今后哪个不长眼色的再诋毁二房,祁氏一个不饶。
大夫人汤氏瞧着花好月圆、家和事兴的一幕,心里委实不太爽利。
她挡不住魏女嫁进门来,可一想起这是谢太傅偏心定下的婚,那心坎就?过不去。
汤氏原本弄了些药,浸泡于水中?能化解女子初膜,魏妆若在?官驿中?出嫁,她就?能给她悄然不觉地用上。叫他二房即便成了亲,也?以为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成得有疙瘩。
岂料竟是在?宫里,没能够插得上手。
听说那床单上落得殷红夺目,闹洞房的人昨夜听见新娘子被三郎宠得,窗外?都传出了吟唤。收拾床的婆子更?描述道,里侧的床平整无褶,竟是一整夜缠绵在?外?侧半榻,没曾分开?过……真叫二房娶了个能来事的好媳妇啊!
汤氏便皮笑肉不笑地关?切道:“哟,三郎可是劲儿用过头了,眼下泛着青?还须好生注意着点,你是老太傅亲自栽培的爱孙,又是谢氏最年轻的宗主,咱们谢家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呢,肩负担重?,岂能够随性恣意。”
乍听似乎满是拥护,实际却在?揶揄老三年轻不知收敛,纵意闺-欢,罔顾朝职。
罗鸿硕愠起了眉头,这大房的汤氏多少年秉性难改,说话?也?不看看场合。就?因了谢太傅昔年给老三起个“敬彦”的名字,就?一味斤斤计较。还有亲自教养老三这件事,太傅要是想教养大房的谢宸、谢宜,她汤氏倒是舍得给么?
是看着二房祁氏扶不起,只?顾着自个儿一张脸,老太傅不放心,才亲自把孙子叫到身边栽培的。
再有谢侯府的爵位,也?给她大房承袭了。大房的几个儿子虽比不上敬彦卓秀,然也?个个都在?朝中?当职。再加上侯爵在?大房,汤氏定的哪一门媳妇身家都不低。
汤氏得了西瓜,还揪着芝麻粒不放。今日?宫里的女官还在?,她倒不顾场合的阴阳怪气,刚成亲就?搬弄起是非来了。
魏女可是太后提点抬爱的人,你让传去宫里怎么看?说色-迷媚骨么。
罗鸿烁严厉瞪去一眼,嘴上开?解道:“婚期起得急,三郎近日?为了布置院落,忙得彻夜未合眼,却是累着了。眼窝子青些也?属正常,年轻人歇二日?就?补回来,回头叫灶上再炖点汤送去。”
祁氏抿了口?茶,帮衬道:“母亲说得极是。三郎讲究,且对?用度精挑,云麒院里布置得真叫个用心。也?是咱们谢府门风好,郎君个个晓得体贴媳妇。如今魏妆进门了,之后便可将内宅事务交给她,敬彦专注朝廷事务就?好。”
啧,这才新婚次日?,就?提起把中?馈杂琐堆给自己了。
魏妆抿唇淡笑,奚落地扫了眼谢某人。
索性今晨起来,她用事先准备好的红浆果抹了素帛,不然还不定被怎么刁难。
谢敬彦收入眼底,攥着魏妆的纤莹小手,体恤道:“仅仅装潢置新,不值一提。少年在?筠州府时,祖父牵过魏妆的手交至我手中?,便叫我一世?视她如己,安稳悠然,敬彦始终铭记于心。修整院子虽疲累,却是发自内心,之后休息补足便可。”
说来魏妆用浆果抹床单,谢三郎也?觉得奇怪,她若在?嫁给自己之前,早已有过那个中?体验,以如今二人的关?系,却不必多此一举。反正外?头早传闻他们两人亲昵过,便不落红也?无所谓。
但她悠然涂抹,他便没用手指渗血了。
这番话?说得动人,若在?前世?,魏妆该痴恋得死心塌地呢。
想到婚前约定,在?人前应给足体面,便于行事。魏妆就?也?作娇羞动容道:“郎君说得这般,却叫我如何担当得起。魏妆谨遵长辈们的教导,婚后支持三郎效力朝廷,莫敢打扰则个。”
话?里说了要支持三郎事业,可没说接内宅的活。他权谋得越稳,她自然过得越顺遂。
但听从教导不打扰他可不行,不打扰又如何能见得着面?
谢敬彦凤眸如深邃渊泽,偏清凛地睨向女人娇娜的脸容。
那一唱一和的,虽话?中?人知道在?做戏,旁人却只?以为新婚甜蜜。
听得座上的大掌事和女官们都笑起来,难怪太后娘娘说,他们合该是天造地设一双呢。
场面暖和开?来,罗鸿烁转向女官们,温声笑道:“连日?来,辛苦各位贵人、姑姑了,老身这里备有些礼物,是谢府给你们的一份心意。另外?呈上西湖龙井、长白野参,还有几盒喜糖,拜托姑姑带进宫去,代我感谢太后与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还望笑纳!”
女官们往旁边一瞥,谢府佣人手端金线锦盒鱼贯而入,一看分量就?不菲。这便纷纷道了客气话?,喜乐融融地进宫回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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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送走了进京赴宴的族亲客人,魏妆便蜷在?卧房里补觉。不得不说,新制的乌木鎏金大床当真舒适,包括身下的软垫与蚕丝薄被,比她在?太后宫中?睡得都柔软。有时蠕一蠕腰臀,似都感觉飘在?云层里。
不愧谢氏宗主百年门阀,那男人果真用度奢侈也?!
窗外?鸟语花香,谢敬彦穿一袭新袍端坐在?书房。书房搬到了前世?的位置,而前世?对?面的卧室,则现已变作魏妆的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