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着不行,你那老弟就天天带着一帮人出工不出力。也该那达格斯命里有这一劫,他居然以为斯利亚会怕他,直接当甩手掌柜,连个看场子的人都不留。转眼到了交货期限,拿不出东西,上面说他延误军机,逮起来没几天就砍了。”
听完萨迪尔的讲述,兹达沉默半晌。缓缓拿起打翻的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像喝药似的艰难地抿了几口。他面色死灰,幽幽地说:“就是说,军团长的两个儿子,分别死在了我和斯利亚的手上。”
“呃,也不能这么说。”萨迪尔纠正他。
“啥意思?”
“达格罗是被处死的。”
“嗯?”兹达一阵惊讶,“他没死在酒馆里?怎么又被处死了?”
“达格罗听闻弟弟的死讯后,一直在想办法找斯利亚报仇。只是斯利亚的小队那几天一直在城外拉练,所以一直没机会动手。那天晚上他们刚结束训练回城,在酒馆里喝酒。达格罗得到消息后,一时没找到人手。也不知是报仇心切,还是真觉得有他爹在没人敢动他。居然跑到牢里把达格斯的那帮小弟给放了出来。没走程序,没有上级签字,就这么私自砸开牢门把囚犯放出来了。”
“好家伙,这是劫狱啊。”
“谁说不是呢。那天晚上卫兵把他从废墟里抬出来,趁他还有口气天一亮就斩首了。”
“哎呦喂——这叫什么事啊。”兹达胳膊支着小桌捂脸苦笑,“但凡他要跟我见一面哪怕写封信,都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局面。他兄弟两个的仇真要算起来,不还是要算到我两头上。”
“唉,说点别的。”兹达抹了一把脸,“现在我和斯利亚要怎么判?”
“你倒是没什么。你那小弟可真够硬气,无论怎么审一口咬死你就是来劝架的。好在他的战友也能证明,你们一直没有接触。不然你也得进去。”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古雷家两兄弟在挑事。既然都被处决了,斯利亚他为什么还会被关在死牢里?就因为他兄弟两的爷爷是传奇英雄,凭他爹是军团长?”
“哼,他麻烦大了。坑死军团长儿子算什么,他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呢。”
见兹达彻底呆住,萨迪尔继续说:“他下手可真狠,当时酒馆里那么多人,他不管不顾上来就是放火。那把火还是魔法火焰,用水灭不掉。临时又去找法师,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把人找来,房子都烧塌了。那天是周五,晚上喝酒的人本就比平时多。着火的时候都往门口挤,很多人被堵在后面根本出不去。十几口人就这么活活被烧死,这还没算重伤的。
部落英雄在酒馆放火,还违反禁令在主城使用魔法。你是不知道上面发了多大的火。
所以我说他一时半会判不了,就是这个原因。这两天你就在这里养伤,虽说没治你罪,但还是避避风头。其余的,等这事过去了在说吧。”
“哎,铁皮怎么样?”
“那是谁?”
“酒馆的跑堂。”
“哦,全死了。就剩一个地精,房顶塌下来的时候他钻进洗碗池里,捡回一条命。”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萨迪尔警惕地跳下床戒备着。原先看守兹达的两个兽人小兵,一个手捧被褥毛毯,一个拿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对萨迪尔说:“老大,你那衣柜和箱子都找了,只有这些。”
“行吧行吧。”萨迪尔摆摆手,把兹达扶下地,让他俩铺床。站起来兹达才知道他睡的不是床,是一张土炕。
铺好床后萨迪尔又小心扶着兹达坐好,对兹达说:“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他们两个照顾你。他叫猎齿,”他指着高个子的兽人,又指了指矮一些,微胖的兽人,“他叫长牙。他俩是我的心腹,有什么都可以和他们说。”
萨迪尔又对猎齿和长牙说:“你两听着,这位兹达·布隆是我大哥,也是你两的大哥。当年没他就不会有我。这几天你两脑子放灵光点,别他妈犯蠢。知道吗!”
“好的,老大。”猎齿和长牙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着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兹达,萨迪尔知道今晚讲那么多,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故作轻松地说:“好嘛,天都快亮了。我得抓紧睡一会,明天又是忙到脚打后脑勺的一天。你也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在外面盯着,好好养伤,什么都别想。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