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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督主府。
晨间的大雪为大地裹上了素装,堆在角落的积雪无人处理,像是层层叠叠的白纸钱。
看的人心里发慌。
枯叶打着旋落下,在雪堆上砸出一个小坑。
来来往往的侍女与太监或端着药碗,或端着木盆,井然有序,却又透着几分不明的沉沉死意。
再度来到督主府的太医冷汗涔涔。他们在小皇帝的凝视下一个个摸上时鹤书的脉,又一次次沉默不语。
“诸卿,为何不语。”
小皇帝一字一句,眼眶通红地看着众太医。
这……
众太医面面相觑片刻,终是有人上前一步:“督公的脉象孤悬断绝,恐不过十二日便会……”
“朕不听!”
小皇帝泪如雨下,却又强压着哽咽:“督公一定会没事的!你们再摸摸!”
可脉象是既定的。
无论摸多少次,死脉都是死脉,再无逆天改命的机会。
隐匿在暗处的人静静看着这场闹剧,他望着榻上病态苍白的人,听着阵阵吵闹,压抑着自己走出去的欲望。
不能给九千岁添麻烦。
兑换的道具保住了时鹤书的心脉,以确保时鹤书的情况不会变得更糟。
在张德芳的劝说下,太医与小皇帝很快又离去了。
“督公,督公一定会醒的吧。”
这次,太医没有再给予小皇帝准确的回答。
他们不敢给,也给不出。
只得到沉默的小皇帝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但最终,随着张德芳连哄带骗的劝说,小皇帝还是心怀期望的离去了。
或许呢。
或许那些太医只是医术不精。或许在第二日,他的督公依旧会浅笑着看着他,告诉他,自己并无大碍。
随着熙熙攘攘的众人离去,景云也顾不上那几个小太监,直接大步上前。
小太监看到一身重甲忽然出现的景云显然惊了一下,但他们也未说些什么。面面相觑片刻后,便只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九千岁……”
病气已彻底侵袭时鹤书的躯体。
此时,厚重锦被下的人仿若一片单薄的树叶,几乎看不出起伏。苍白的面上嵌着精雕玉琢的五官,但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旖旎。
唯有悲怆。
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情绪,景云缓缓俯下身,将时鹤书的手从厚重的被子下拿出。
许是重病的缘故,那修剪整齐,原本透着干净肉色的指甲在此时却泛着淡淡的紫。
“……”
翻山倒海的情绪几乎要将景云吞没,他紧绷着身体,轻轻攥住了时鹤书的腕。
冰冷。
冰冷的躯体仿若冷玉,但源源不断的暖意自肌肤相贴处进入时鹤书的身体。
早在晨间便为时鹤书进行过身体修复,却杯水车薪的景云感受着心脏的绞痛,期望时鹤书能如以往那般恢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