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近墨,明月高悬于天空之中,洒下淡淡的银辉。
叶府,叶清风今夜宿在了秦舒房里。
秦舒轻轻地吹灭了烛火,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躺在叶清风身旁,两人共同感受着夜晚的安宁。
两人皆无睡意,秦舒主动开口,与夫君聊起了赏花宴的影响:
“夫君,依妾身来看,这严羽似乎对尚书府的李小姐有意。
若是再耽误下来,恐怕婉儿的婚事会生波折。”
月色朦胧,叶清风看到身旁侧身躺下的秦舒眉头紧紧皱起。
看上去,她很为叶婉的婚事担心。
叶清风一听,也是一肚子愁绪。
自从得知今日在赏花宴上,皇后娘娘把那难得的端砚赏赐给了李尚书的儿子。
他便预感尚书府恐怕不用多时便会荣耀加身。
若真让李轩当上了当今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朝瑰公主的驸马。
那李柔儿作为尚书府唯一的嫡女,身份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
若是李柔儿继续和严羽纠缠不清,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他的先夫人苏锦与严川的先夫人苏晓云曾立下婚约,将他们的子女定亲。
如今,严府迟迟不来提亲,难不成还想和尚书府攀上关系,两手准备吗?
若是任由事态展下去,这门亲事必然会生出诸多变故。
即便没有闹到退婚的地步,但也难免会引起他人的非议。
届时,他们叶府、严府、李府,都会颜面扫地。
想到这里,叶清风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愈焦虑不安。
他长叹后,便催促秦舒快快入睡,莫要多想,自己也不再开口。
可是他自己的脑海里面,却不断回想着往日里打听来的消息:
今日是那严羽携李家小姐去游船、明日是那严羽陪那李家小姐买笔墨纸砚
还总是能和自家婉儿碰到一处,闹得不尴不尬。
平日里他总是想着,这都是小一辈的感情纠葛,哪有做父亲的出面处理的。
若是婉儿真真受了委屈想找人要个说法,也可以来寻她的继母秦氏。
自己娶的这个继室也是个好的,作为叶府主母,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府上的嫡女去严府走一趟。
可偏偏,叶婉的脾气在外太过软和,任凭那严羽怎么冷脸子,耍脾气,都能忍下来;
在府中又显得太过倔强,什么时候问她,都说无事、无妨。
所以,他这个做父亲的便只能冷眼旁观。
最近几次,他想要推着严家上门提亲,所以朝堂之上,几次对严川冷脸。
严川下朝后,便做出信誓旦旦的模样,多次保证:
他们严府的儿媳妇只会是自家婉儿,只怪他家羽儿太过敬重母亲,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要再等些日子。
可严羽都十六了,他母亲遇害又不是自家婉儿谋划,简直不可理喻。
严川在战场上可以杀伐果断,对待自家儿子如此纵容。
竟真让严羽凭着一人之力将这婚事一拖再拖。
所以,他前面才想到自家婉儿和严羽也算是青梅竹马。
若是让婉儿自己去使力,说不定就能让严家小子早日上门提亲了。
前不久,继室秦舒主动领命,言语上去推了婉儿一把。
可谁知,自家女儿这听了也和没听一样,丝毫不见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心。
后头,还惹出琳琅阁中对未婚夫视而不见之事,把自己闹得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
说来说去,甚是烦忧。
叶婉与旁人不同,晚上从宫宴回来后,只觉得心情松快。
她让顺子将白日里准备好的鲜活鱼虾拿来。
准备等到月上枝头,府里众人都睡下后,自己提着小篮子去喂锦鲤。
叶婉回了翠竹苑,只用面对自己的贴身婢女明月和珠玉时,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