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却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该利用还是要利用。哪怕双方都心知肚明。
伯
莎侧了侧头:“走吧,回头还得谢谢爱尔兰人愿意借地方给我们。”
他们后脚离开了圣母堂,走到室外,托马斯和赛克斯立刻跟上。穿着驼色大衣的青年对着伯莎示意一番,伯莎立刻快出几步与内德拉开距离。
“怎么?”
“外面,”托马斯转身朝着小巷之外的街道看过去,压低声音道,“夫人,呃,你那位,情人来了。”
嗯?
伯莎不禁惊讶了一下:迈克罗夫特来这儿干什么?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晚上了,黄昏将西边的天空染红。倒是平日伯莎回家的时间,说不定是有事顺路接自己回去呢。
因而伯莎对着托马斯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我的人就托你照顾了。”
她的人,指的自然是简·爱小姐和两位女仆格莱思与明妮。
托马斯闻言一笑:“交给我了,夫人。爱小姐天天晚上帮安娜和雅各布指导功课,我供着她还来不及呢。”
听起来相处得不错。
简喜欢孩子,也喜欢教师这份职业,理智上伯莎知道他们相处得不好才奇怪,但还是听一听托马斯亲口说,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麻烦你了,亲爱的。”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托马斯的头顶。
托马斯:“……”还当自己是十六岁小男孩吗!
伯莎又转身吩咐了赛克斯和内德几句,而后才拎着裙摆和长斗篷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越过贫民窟泥泞的道路和脏水,走向街道
边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车夫是迈克罗夫特自己的车夫,见到伯莎向前,他主动跳下马车为其开门。
伯莎上车之后,不等坐稳便直接对车内的男人开口:“我大概知道真理学会具体如何针对你我了,迈克……迈克?”
“听着呢,夫人。”
坐在车厢内的迈克罗夫特点头,他话里的意思是让伯莎继续说下去,可迈克罗夫特却略略前倾身体。
男人伸手,不过轻轻一拂,伯莎遮盖着长发的兜帽便掉了下来。
牙买加女郎压在兜帽中的乌黑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斜而下,瀑布般坠落至伯莎的脸颊两侧。当意识到她散下头发之后,迈克罗夫特的动作明显一顿。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迈克罗夫特的指腹轻轻蹭过伯莎脸侧的发梢,似有似无的温度在距离她肌肤毫厘之外的位置停留片刻,却始终没有落下。
最终他把手收了回来。
“这可不合适了,夫人,”迈克罗夫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戏要做足不假,情况却也没到如此地步。”
伯莎没错过他释放出来那瞬间的不愉快。
不愉快什么,因为她把头发放下来给兰伯特·伯恩看了?这一丝一毫情绪让伯莎饶有兴趣地侧了侧头。
要知道客观来讲,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和兰伯特·伯恩于泰晤士夫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互有合作利用的男人罢了。
福尔摩斯见过她放下头发来的样子,别人看不得吗。
“有什么问题?”伯莎侧头。
“当然有问题。”
迈克罗夫特坦荡荡地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亲爱的,这让我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需要你这般付出。”
提及未婚夫一次,伯莎不禁挑眉。
“理查德来信了?”
“是的,”迈克罗夫特开口,“回家之后再说也不迟。”
“……”
嗯,有意思。
看着迈克罗夫特依然端着的神情,伯莎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句“回家之后再说也不迟”,有几分要和自己算账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