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多年,圣树结出五朵花苞,落地便化作人形,即为魔君,圣子,鬼帝,仙尊和妖神,世人称为五子……”
屋外鸟鸣山幽,偶尔传来夏虫声声。
讲台之上的老者一身青色长衫,衣服下摆绣了竹子图案。
不知是否因为他已是须花白,看上去面相慈祥。虽语甚慢,却也是对小辈谆谆教诲的绝配。
“嘁!”席间有个小少年似乎是不屑,撇了撇嘴小声道,“竹长老讲起这些倒是一次赛一次精彩,我瞧着都要赶上山下说书的了!”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肤色不算得很白,面相却十分干净,甚至还瞧得出孩子样的顽皮。
一双杏眼乌黑亮四处观望,这时候还微微噘着嘴。不过到底是孩子心性,虽有抱怨,这话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聒噪。”
唯一听到他抱怨的人低声开了口。
小少年原本正盯着走过身侧的老者,听到这一句不禁愣了愣,转过头去看身旁同桌的人:“乱哥?”
眼前的这位年纪稍长,不过眼见相差的年岁不多。
虽只弱冠之年,安静时那双瑞凤眼显得尤其深邃。
明明收敛着情绪,浅浅一笑却带着张扬和肆意。
明明侠士的扮相,提笔作画却也是个谦谦公子。
小少年见状连忙乖巧坐好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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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静默良久,终于在小少年险些瞌睡时,外面传来悠悠钟声。
老者步子一顿,看了看刚刚转醒的一众弟子,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收拾了案卷离开。
老者一走,席间弟子纷纷跃起打闹。
完全不是方才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小少年自然是最欢脱的一个。
玩了一阵儿,其他弟子三三两两出了竹室,他才落回到座位,盯着他乱哥手中握着的那管狼毫。
盯了一会儿,他又去拿自己的那支,还不忘说几句:“寻常人家拿几根山羊毛做了笔就是,就咱们用的是狼毫,第一仙门当真是财大气粗,也难怪每年都下山救济百姓。”
说着,他挥笔写下几个字,算不上耐心下笔,显得几分潦草,但还是辨得出来写的是“孙慕清”三字。
“不愧是我的名字!”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但一旁那位仍是专注作画不看他。
“乱哥……自翎风哥及冠下山回来后,你竟一句话都不愿同我多说了……”
孙慕清扁了扁嘴,话里带点委屈。
见他仍是不理,小少年只得作罢,又在纸上认认真真动起笔。
这次只写了两字,写的是“乱羽”。
孙慕清写完举起来自己看了好久,才满意拿过去邀功:“乱哥你看!我这次可是一笔一划写的!比写我自己都要认真呢!”
乱羽这回终于分了神去看他,终于绷不住嘴角一扬:“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尾音上扬似有笑意,几个字听得出人情温热。
孙慕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收了字去看才现不妙。
原来他刚才写自己名字时着墨太多,竟写完了“乱羽”都没干透。
加之又举了一会儿,墨汁已经往下淌得很长,就好像写完的名字委屈主人的轻视在流泪一样。
孙慕清一时哑然,却不顾纸上如何:“乱哥搭理我了便不枉费哭一顿!乱哥,今年因着九少之争,暑期得了三月假期,明日你下山打算去哪里?”
乱羽回神,把作完的画折了折收进袖里:“不过随便走走,怎么?你想跟着?”
孙慕清一时两眼放光,刚要开口却想起什么,整个人却又没了兴致:“还是不了……前几日师父罚我去流蔬阁帮工,指不定何时才得空闲。”
乱羽转身看他,眉眼带笑:“谁叫你最后一轮把家底全押在我身上?若不是翎风下山一趟在当铺里瞧见,你还要喝西北风到几时?”
“我那是觉得乱哥肯定能赢才押的注,确实不少宝贝呢……”小少年抬眼收起惋惜,“也不要紧的,总归你给我的绿松石还留着——师父也没怪你不是?”
乱羽的视线看向了林间半掩的天边,面上一时看不出喜忧:“他哪里是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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