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看出她的为难。
他心中酸气难消,却不能让李嗣音下不来台。是以压着心中情绪,轻轻捏了捏李嗣音的手,应和道:“张侍郎说得在理。”
这是愿意让李嗣音与裴篱合奏的意思了。
李嗣音惊疑看他,他回以一个温和平静的眼神安抚。
那厢,裴篱已拱手相邀,“司小友,请赐教。”
李嗣音只得拿了琴出来,与裴篱合奏一曲。裴篱此番不曾使琴,改为吹箫,琴声和着箫声,宛转悠扬,在风雪中撩动着听众的思绪。
整场曲子下来,燕澄朝面无异色,只温和地浅笑、饮酒。
十分正常。
李嗣音放下心来,想他较之从前倒是心态成熟许多了。
申时,众人起身告辞。
赏梅宴结束,燕澄朝和李嗣音也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刚上马车,李嗣音便被拉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而后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的发冠在晃动中掉落,三千青丝骤然散开,铺了满背。
李嗣音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腰肢不断后仰,“唔……”
扑通。
终于,她跌倒在木板上,后脑勺被燕澄朝的手掌垫住。
李嗣音得以大口喘息。
燕澄朝的脑袋搁在她颈侧,不住地磨蹭。
他用犬牙细细磨着她的耳垂,像是不甘又像是疼惜,嗓音里浸满了委屈,“我不是文人,也不会音律,更不懂风雅之事,是不是就和你不相配?”
“怎么会……”
李嗣音耐不住他的黏糊劲儿,想要偏过头去看他,却被他拦住。
他就是压着她,磨着她,却不许她看他。
她感受到了他身上浓浓的不安感。
于是李嗣音只得伸手抱住了他,而后一下一下地吻着对方的侧脸,她想兴许是今日赏梅宴让燕澄朝不高兴了。
“是不是今日的赏梅宴让你不高兴了?下回这样的,不想来我们便不来了。说什么不相配的傻话,他们于我而言,都只是一场宴会中的过客,包括裴篱也是。你和他们比什么?你是我的驸马呀燕澄朝。”
“他们认识的是司九郎,而你认识的是李嗣音。”
燕澄朝似乎被她安抚下来了,可听了这句话,埋在她颈侧的脑袋仍是闷闷出声,“裴篱也认识李嗣音……”
李嗣音一噎。
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傻,我爱的人是你,又不是裴篱。”
“可裴篱与你志趣相合,不像我,不懂琴,也不能与你成为知音……”燕澄朝的话语幽幽。
李嗣音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朵,“又钻牛角尖了,你听听,你这话酸不酸?”燕澄朝轻哼一声,不应。
她想了想,认真解释道:“志趣相合并不代表会相爱,裴篱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过客,我兴许会欣赏对方的琴技,可也仅止步于此。燕澄朝,我欣赏的只是一种才能,并非是特定的人,换做另一个人,若他弹得好,我也会赞赏他。”
“但心上人不一样。你就是你,一丝一毫被替代了,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你。”李嗣音笑着出主意,“你若真担心与我志趣不合,那回去我教你学琴?”
燕澄朝抱着她不说话了,只轻轻柔柔地去吻她。
好半晌,才低低应她,“是我吃醋了。”
李嗣音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然而夜幕一降临,燕澄朝便黏她黏得紧。她起先没在意,亥时睡下时,被燕澄朝拉着求了一次又一次欢,才慢慢觉出不正常。
可那时已经晚了,汹涌的浪潮将她淹没、覆盖。
雪落无声,暖香盈室。
晕过去前,李嗣音隐约看见了燕澄朝带着红意的眼尾,他泣声在她耳边咬牙呢喃,“别看……裴篱……”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眼睛。
但累得抬不起手指,只能任由意识逐渐湮没。
学琴。
必须明天就带着燕澄朝学琴啊。
她的驸马,醋劲儿好大。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
手动感谢一下给我投营养液和月石的宝宝噢:“皮带沾碘伏边抽边消毒”(这个名字哈哈哈哈)灌溉营养液5瓶,“哈哈哈”空投月石100个(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月石hhhh)
谢谢两位宝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