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的个暴脾气!”
大黑痣也是被这张牙舞爪,至今还认不清现实的大小姐给气笑了。
手中馍馍往提篮里一丢,阴阳怪气。
“哎呦喂可不得了,老子我好怕呀!当你还是伯府身骄肉贵的大小姐呢?我呸!爱吃不吃,不吃老子我还就不伺候啦!还换饭食?给你脸啦!”
大黑痣气性也大,但官场沉浮他懂;更知锦衣卫、诏狱本就名声不好,明里暗里还不知多少眼睛盯着;
因此对待如文定伯府这类人犯,他们下手并不敢太狠,也不敢苛责,毕竟他们也怕事后被追责清算,可这并不代表了他们就得装孙子。
不收刮扒皮已是他们的仁善,总不能指着他们当狱卒的倒贴伙食吧?
“诏狱大牢,每日只一顿伙食,嫌弃?不吃?行啊,有本事永远别吃!”
大黑痣愤怒喷完,气哼哼的提起大提篮转身就走,身后一干人等纷纷傻眼。
哎不是,他们没说不吃呀!
“差爷,留步。”
“差爷小儿不懂事,您高抬贵手……”
饿了一天一夜的其他人反应过来,摸着饥肠辘辘的肚腹,再看身边自己眼巴巴的孩儿,哪里还管什么馊的臭的,一个个伸长手,扯着脖子苦苦挽留。
可惜大黑痣气的很,才不听,眨眼间就提着食物消失在了甬道内,苦求不得的众人不由齐齐回头瞪向罪魁祸。
被这么多双带怨的眼睛盯着,李文欣头皮都炸了,瑟缩着干巴巴道:“都,都看什么看,又不怨我,都怪这该死的胥吏给我们吃馊饭。”
嘴上外强中干,心里还是怯的。
被盯的紧了,如芒在背的李文欣忙往亲娘、祖母身边一出溜,娇憨的晃着老罗氏胳膊委屈撒娇。
“祖母,孙女也是为了大家好,您看他们……”
“闭嘴!”,老罗氏看了昔日宠爱的长孙女一眼,简直不忍直视,“愚蠢。”
头一次被祖母训,李文欣瑟缩一下,不敢掘虎须,忙挪到亲娘跟前。
“母,母亲,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儿只是担心祖母,担心大家,想叫家人吃上一口顺心饭,没打算闹的,母亲!”
这孽障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办呢?屁股还得自己擦。
小罗氏叹息一声,抬手轻拍女儿。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只是欣儿,娘说过的,你乃嫡女,需时刻谨记规矩,莫要丢了德言容功失了风骨!不过一顿饭食而已,便是不吃也饿不死,何必与卑贱之人斤斤计较?没得自降身份。”
“是,母亲,女儿错了,女儿再不敢了。”
见女儿服乖,小罗氏点点头,忙挂着谦卑笑容看向老罗氏讨好道:“母亲您看,欣儿已经知错了,您又自来宠她,孩子也是被家中变故吓到了,您就原谅她一回吧。”
老罗氏瞄了母女二人一眼,满意小罗氏的圆滑态度,不紧不慢的嗯了声,心累叹息。
“行了,此事作罢,就此不停,只是欣姐儿,这里不比伯府,以后都乖觉着些,免得辱了伯府声誉荣光,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把皮子给我绷紧些,别惹乱子!”
“是。”
众人领训。
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有这么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缩了脖子不敢再言,只心里如何作想,记不记恨,那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