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还没完全能够分析自己的状况,但时少观听得连连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在这短短半个月里经历了什么,但是能得出自己对前男友的感情的结论,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孟醒认真又执着地盯着屏幕,说:“我在我不喜欢前男友的情况下还和他在一起,我是渣男,我不想当渣男。”
时少观想了想,说:“那我建议你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个人的日常行为,多去体验这个人本身带给你的感受,而非他做的事情带给你的反馈。”
孟醒认真记下,最后问:“好的,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时少观依旧保持微笑:“享受、体验、把握当下。”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江措的日常行为,多去体验江措本身带给我的感受,而非江措做的事情带给我的反馈。
享受、体验、把握当下。
备份于20170421】
孟醒在ood打下这两行字,便把切出微信,打算和江措约定一个时间见面,好方便他开始实践。
【x:在吗?想请你喝咖啡,顺便把你落在我这的外套还给你,我已经洗干净了。】
香格里拉有许多装潢文艺的咖啡店,孟醒有次下班路过一家,里面挂了不少外来艺术家充满藏元素的抽象画,他觉得很有意思。
消息一经发出仿若石沉大海,孟醒要睡下之前还专门看了一眼没有进新消息的微信,确认江措真的没回,才边安慰自己那人在忙估计没时间看手机,一边关上手机滑进被子里。
然而第二天他睡醒以后看手机,江措依旧没对他的邀请做出回复。
无敌扫堂腿飞踢
一夜过去雨并没停,暴雨预警升级成为红色,雨幕厚重到把整个视线都填满成大片的灰白。
雨实在太大,加上毫不温柔的风力,孟醒撑的伞完全不顶用,到最后一段路已经完全放弃撑伞,淋着走进事务所大门。
简芮希的情况没比他好多少,她看了眼被吹坏的伞骨,对孟醒说:“我们是不是穿雨衣来比较好?”
索南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提过一嘴,结果两个人谁都没在意,双双付诸惨痛的代价。
孟醒拿出手机按亮屏幕,安静得一如既往,没有未读消息,又放回去,看着前台白玛挂在一边的雨衣,以及仍然干燥的衣服和头发,点了点头。
一上楼吴律师就给他们递来两条毛巾,“左边连廊那个卫生间洗手台上有吹风机,赶紧去吹一下。”
又对孟醒说:“吹完跟我走,要外出。”
孟醒觉得他都这样了,反正也还是要出门不如不吹,一下子有点犯懒:“反正要出去外面的,我可以不吹,直接能走。”
吴律师剜他一眼,说:“要吹,有车接送。”
又唠他一句:“这种懒都躲,现在的小孩……”
孟醒吹完头发,又拿着吹风机,出风口随便在上衣前晃了晃,出来与吴律师坐上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为了以防万一,吴律师看到孟醒那把破伞后,给他拿了一件新的雨衣,坐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司机师傅打开车上的暖风空调。
“我们这次是外出和原告委托人见面,”吴律师告诉孟醒,“有时候委托人不方便到律所进行对接,我们是要外出去对接材料和搜集证据的。”
孟醒曾经在案例中读到过类似案件,也毫无恶劣天气被拽出门的不忿,乖顺地将膝盖往车后座的出风口偏了偏,幻想自己是正在烤火的某位童话主角。
车子在人民医院停下,吴律师带他直奔住院部,而这个时候,孟醒还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江措半垂着眼皮躺在病床上,听打着石膏仍身残志坚的旅馆老板坐在自己床的床尾激昂地骂人。
“那缺德的负责人!豆腐渣工程!我星星他个星星我这样那样再这样把他东南西北前后左右连环无敌扫堂腿飞踢!”
香格里拉这次大暴雨冲毁了不少商铺,但那些商铺大多是临时搭建的不稳定结构,唯一出了重大事故的,是一间刚开业两个月的青年旅馆,旅馆老板一年前看中一块刚落好不久的三层新楼盘,用它做了青年旅馆的生意。
按理来说刚落好不久的新楼还未经太多的自然灾害侵蚀,然而这才刚正式营业两个月,就在这次暴雨中突如其来地塌了顶。
所幸塌顶的面积不大,只正好是江措长期盘踞的那个房间。
唯二的受害人也只有被分别被水泥板砸到肩膀手臂的江措,和砸到右边小腿的旅馆老板。
半片天花板砸下来的时候,老板正赖在江措房间里和他聊天。
“……你现在还想什么连环无敌扫堂腿飞踢。”江措懒洋洋地转了个头。
“哎呀,我发泄一下嘛。”
“阿措,”老板在空气中比划完,转回头来看江措,神情正直且严肃,“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不让你这肩膀和手臂白伤!”
“哦,谢谢你。”
“你手臂还疼不疼啊用不用哥给你叫医生打止痛针,还是我给你削个苹果……”
江措笑着说:“不疼,不用。”
他总是这样,习惯很不好,和别人说话说走神就走神,但好在能装得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就算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也还是能戴着笑面,抓点万能答句应付过去。
然后那些人就会觉得他有耐心、脾气好,乐意跟他聊天。
江措心情好的时候也乐意聊回去,但绝不是现在。
他的肩膀几乎被剜掉一块肉,手臂也鲜血淋漓,虽然他反应还算快,没有伤到骨头,但炎症伴随着高热,他也真的疼得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