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前一个晚上又值班,早上回到家也就补了三个半小时的觉,醒了也不太想睡回去,到现在日暮黄昏的时刻很轻易地就觉出一些困顿,因此没太反应过来,就没回应。
孟醒以为他睡熟了,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见江措没睁眼,于是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熄火的时候江措就清醒了,他下意识地作出反应去拉车门,但是没有拉开。
孟醒坐在驾驶位上也没有动,虽然车里有自己按一下就能解开车门锁的按钮,江措挑了挑眉,但是也没有去按。
“怎么了,”江措又坐回去,“不回家啊?”
江措是这样说说而已,他也猜到孟醒大约是有些话要对他说,但没想到孟醒凑过来,用从前在他车里的方式,把膝盖架在中央扶手箱上,另一只腿已经搭到江措腿上,直接坐了上来。
“有事情要和你讲。”孟醒说有事和他讲,但是手不是很老实,在解江措裤子的拉链。
时间不早不晚,冬天天黑得快,适才还存在天际的浓烈的晚霞完全消失了,天暗下来,路灯还没开。他们的车停在一处无人的树阴下,吹一阵风树上的叶子就青青地掉下来一些,悉悉碎碎地砸在车前盖上,散发出令人安心的静谧。
孟醒实在是很少这么直白和大但地朝江措讨要一些身体的愉悦,江措觉得惊讶,但饶有兴致地没有插手,也没有问孟醒要做什么,任由他摆弄。
孟醒坐下来的时候发出很难耐的往后的吸气声,江措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按住孟醒的肩膀让他整个人更加往下,说:“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需要你和我这样说?”
“不是,”孟醒额头淌着汗珠,抬头看他,“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回香格里拉?”
“我是怕……”孟醒说话和喘息都有点不顺,但是看着江措的眼珠很亮,“我是怕我直接说你会不开心。”
“我在讨好你。”
【作者有话说】
大概本周四完结,还有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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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不开心?”江措凑到孟醒耳边和他说话,往下伸手握住,很和缓地也置身这片鱼水之地。
动作的力度是孟醒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语气也算得上平和,孟醒觉得自己的策略十分有效,他往上,更紧地环住了江措的肩颈。
不过他没有回答孟醒最想知道的问题,只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开心。
这又让孟醒苦恼,果然这个问题横在面前,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太会处理。
他想了想,说:“因为以前和你说我想留在香格里拉,你就不高兴。”
若是要江措来阐述整个事件,他必然不会浪费时间,因为觉得其中弯绕很多,所以不会浪费口舌。然而孟醒取缔中间所有得出结论,江措听起来是有点荒唐的,不过更多还是产生了一些微弱的不安。
“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我讲话,”江措靠着他笑,说,“是不是还要我再跟小孟律师道几次歉。”
他拖长音给孟醒道歉:“我真的错了。”
“不是,”孟醒眉头微蹙了起来,“我就是担心你还是会觉得我在迁就。”
“嗯,”江措抓着孟醒的肩膀,把他剥离自己一些,看着他的眼睛说,“可是我也真的认为香港没什么不好。”
“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最主要的考虑因素不是你吗?”孟醒有时候需要更加直白的表达,江措其实发现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本来是打算,等什么时候我又在香格里拉待不住了,想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我是想来香港看一看。”
脱离原始的生活环境的确会让人产生短暂的不适应,江措二十岁出头的那个时候,到别的城市和国家睡几个晚上都要认床,后来一年有半年的时间不在香格里拉就逐渐习惯了。
但他在香港,夜晚失眠的原因只是因为孟醒。
孟醒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身体到达极致,他抖了一下,软软地靠回江措身上。
“我是想回去,比起香港我更喜欢那里。”
他在香港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别的世界,整天和那些高耸的高级玻璃房挤在很小的一个岛屿上,从前是麻木地认为这是他的归属,只因为没有别的更好的地方可去,但从没有觉得这里是家。
或许有的人野心勃勃,那么香港的确算得一个更大更广阔的舞台,但他不是。
黎家诚在年终讲话上给他的评价很高,甚至有意把他往自己接班人的方向上培养,说他苦于学习,态度端正,孟醒站在台下,觉得自己顶多算比较机械地在不停歇地运转,对于黎家诚的赞扬和同事的掌声,他其实都没太敢听。
从香格里拉回来、自己生活的那段日子,孟醒很经常地想到香格里拉僧人低声念经的吟唱,由此产生一些幻听,他和江措身处能看到寺庙金顶的屋子,天花板上繁复的藏式花纹占满视线,窗开着,草地上燃烧的柏树枝化成一缕白色的烟雾,在他明明快要窒息的零界点那么不经意地飘进来,和江措身上的藏香一起,成为杏爱中最圣洁的一根理性。
孟醒说完后江措很久都没表态,好似很认真地处理手上的事情,过了许久,他才抽了张纸巾擦手,又凑过去亲吻孟醒的嘴唇。
“高原地区光照太强烈,你长时间待在那边,怕是会晒黑。”
江措碰了一下他的脸,“到时候皮肤状态可能也会变差。”
孟醒认真地听完,认真地点头说:“那我会记得用防晒和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