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他拉开门出去,那个猫头鹰估计是被两扇破门"吱嘎"的声音惊到了,消失在了夜空,徒留下冻的瑟瑟抖的小邓举着手枪叫嚣。
第二天一大早,小邓早早的就起床了,和李昊又一块在食堂吃了个早饭,就蹬着个自行车匆匆的离去了。
李昊一个人无所事事,就在公社里逛了起来。这地方太小了,说是公社,其实就只有百来户人家,社员家很少有什么砖瓦房,大都是一些草顶原木做墙的房子,当地把这种房子叫木刻楞。
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穿过了整个公社,为数不多的砖瓦房都在路两边,囊括了公社所有的热闹去处。什么卫生院,粮所,供销社,邮局,药材山货收购站,大车店,小学,还有乡公社大院,都在这条街上。
李昊对大车店很好奇,于是专门进去转了一圈,大车店的人听说李昊是知青,没见识过,就由着他四处看。大车店院子很大,还有专门的牲口棚子。这里屋内的格局和宿舍那里基本一样,就多了一个铁炉子,多了两张长桌和几个板凳能有吃饭的地方,说实在的还不如乡公社的宿舍呢,一进门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大车店也是国营的,甚至有些地方住店还要介绍信,吃饭一样要掏粮票,算是乡下的一种比较低端的招待所吧!
出了大车店,李昊去了收购站看了看,一进门,就有一股很浓烈的中药味,呛得李昊直想打喷嚏。这里也是工商部门下属的单位,和供销社算是一个级别,负责收购如桔梗、刺五加、五味子、枸杞、人参、牛黄、熊胆、鹿茸、麝香、灵芝等各种药材,也收购各种皮毛和山货。
皮货简单,各种各样的皮毛明码标价,根据等级不同给不同的价位。等级划分掌握在收购站掌眼师傅的手里,他说是什么级别就是什么级别!你不服?出门往东走,走个o多里地还有一个收购站,你去那里看看吧……
山货种类就很杂了,像什么核桃、松子、榛子、果干、木耳、猴头菌、榛蘑、松茸、元蘑、山楂、哈士蟆、鸡蛋、鸭蛋、熏鸡、咸肉等等等等。
因为靠近大山,是从农民手里直接收购,价格方面就很不咋地了。不过农民们也没有办法,一是交通条件不好,二是不允许私人买卖,三是农民很多时候没有精加工的能力,所以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能有个合法合规换点活钱的机会,老百姓积极性还是挺高的。
李昊表明身份,花了两瓶茅台的代价找负责掌眼的大师傅讨要了一份收购清单,上面标注的很清楚,什么东西如今是什么价位,上一级部门收购是什么价位,都是大师傅平时记录下来给新人用的,正好便宜了李昊。
不要小看这个,有了这个就跟掌握核心科技是一样的,其实很多山民也搞不清楚收购站具体收什么,都是听说别人去收购站卖过什么,自己缺钱了,正好也整点去卖给收购站换点钱。至于什么东西比较值钱,他们大都是不懂的,而收购站的人一般也不会给他们透露。收购站的人是吃公家饭的,干多干少一个样,除非是上级要求,他们才不会给自己找活干呢!
比如松鼠皮毛,这玩意别看小,贵着呢!也没几个山民会知道这玩意居然能换钱。一张上好的松鼠皮毛居然能卖三块多钱,品相一般的也能卖个两块钱,十张差不多就是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李昊都有点后悔没有买个气枪了,那玩意儿打松鼠才好使,好在自己空间里有扎脉带,就是输液时绑胳膊那种橡胶管子,还有气门芯儿,也是可以做弹弓的!到时候整个树杈子,绑个弹弓试试好使不好使……
从收购站出来,李昊悠哉悠哉的逛到供销社。
供销社是除了公社大院最引人注目的了,设在主街道上,占了规模很大的一片地儿。两扇钢管焊接的大门,院内有办公室,供销社的主任、会计在这里办公。还建有仓库,储存商品。也建有食堂和宿舍,供外地职工食宿。后山供销社只有两个售货员和一个会计,一个主任,还没有收购站人多。
门市部临街而建,都是如今最流行的钢筋屋架水泥梁、红砖大瓦木门窗的砖瓦结构建筑,水泥地面大通梢,铁条窗档玻璃窗。
一走进供销社,总能闻到一股独特的酱油、醋和化肥的混合气味。
玻璃柜台卖的是百货日用品等,砖砌的柜台是卖布的专柜,货架子上陈列着一卷卷布匹,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喜欢围在这,看着各色花布畅想着自己也能截上一些做个罩袄,那该有多美啊!多数也就是看看,虽然买不起,但看看也觉得很满足。布票一般都掌握在一家之主手里,谁能穿个新衣服还得看长辈们的意思。卖布的营业员都是内行老手,量布撕布技术都很熟练。
此外最引人注目就是糖了,堆在一个个搪瓷盆里,大多都是一些没包装的糖块、糖球,也有一些包着花花绿绿糖纸的水果糖或是酥糖。这年头最厉害的要数奶糖了,特别是传说中大白兔,只不过在这种山区的小供销社是别想了,大城市还不够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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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柜台还卖点心,有一种粘满了芝麻的好像是应该叫什么炉果,还有桃酥,麻花,江米条……
每笔业务营业员都要开票收下钱夹在票夹上,各个专柜上方都横列着铅丝拉成的收款索道,将票夹打向收款台上,会计兼收款员坐在高台上专门收款找零收核证劵,票夹子在空中滑来滑去,极具当年的时代特色。
李昊没有票了,想要的啥也买不了,跟在买东西的乡亲们后面看热闹。众人见到也不以为怪,就连售货员,也只是淡淡瞥了李昊一眼,就忙活自己手里的活儿了。
李昊原本还想去粮所看看,不过看着门口老大的"粮仓重地,严禁烟火"的标语,就没了试图进去见识见识的想法。
学校倒是可以隔着大门看看,里面是几间大瓦房,瓦房前有个木头旗杆,一面红旗迎风招展。旗杆前面的一片小空地应该就是操场,一棵松树上挂着一口钟,那个门卫老大爷背着手走过去,铛铛铛铛的一敲,没一会儿,一群小学生就从教室钻了出来,有些跑去厕所,有些跑到操场上疯玩……
小孩子们穿的都很不咋地,衣服基本就没个合身的,要么大要么小,屁股、膝盖处、胳膊肘,这几个地方一般都会有个补丁,甚至是补丁摞补丁,有些孩子袖口那里因为经常摸鼻涕,都包浆了,黑的亮!
看完学校李昊接着往前走了走,居然看到一家理店,冷冷清清的没个生意……
再接着走就出了公社了,于是李昊又转了回去,准备顺着大路另一侧逛逛邮局和卫生院。
就在这时一个公社的工作人员跑过来找李昊,离得老远就开始吆喝:"李知青,李知青,快回来,二道河屯子来人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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