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就算分也分不得几成。”沈复轻啜一口茶。
他揣摩着时绾眠的用意,若真是装傻,动了边关权势的念头,为何又偏偏缠上温淮知?
夫君才走,便与他人眉来眼去,她就不怕裴洲池知晓?
“静观其变就好。这么一来对我们也并非坏处,游牧人来了也好交代。而游牧人离去时,若是时绾眠与温淮知有上什么,也不防直接离间她与裴洲池,这样一来,说不定裴国公府也能为我们所用。”沈复慢悠悠地说道。
他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我们也该做出选择了。”朝堂的局势,都逼着他必须尽快做出选择,时间,已经不多了。
沈贵妃点点头,拭去泪痕,强压下心中的悲愤:“女儿先告退。”
过几日,温淮知收到了践国公的邀约,马车也早早停在门外。
践国公府虽非金碧辉煌,却不失庄重。
温淮知跟随婢女,来到一处临池而建的雅致凉亭。
践国公正襟危坐,手中执着一方紫砂茶盏,正细细品茶。
听到脚步声,践国公缓缓抬头,见是温淮知,便含笑示意。
温淮知上前行礼:“见过国公。”
“免礼。”践国公目光落在温淮知手中提着的小麻袋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是何物?”
“这是我让乡里人送过来的一些野果子,酸甜可口。在石林县时,我很喜欢吃这些果子,不知国公是否欢喜这口味。”
践国公浓眉微挑,兴致盎然。
还未等他开口,身旁的侍女已接过温淮知手中粗布缝制的麻袋。
她动作娴熟地将袋中野果倾倒在一方白玉盘中,随后取出一根纤细的银针,细致地探入每一颗果实之中,试探着是否有毒。
温淮知见状,一抹懊恼之色迅速爬上俊秀的脸庞。
他出身寒微,从未涉足权贵之家,竟忽略了这等细致的礼仪——
以银针试毒,方显贵族的谨慎,因而最好还是不要携带与食相关之物。
践国公会心一笑,安慰道:“老夫初次登门拜访他人时,还曾送过粗粮呢。”
他回忆起往昔,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却又平添了几分亲切。
侍女将挑选完毕的野果呈上,践国公拈起一颗,咬上一口,随即,赞叹道:“好东西!这些年奔波劳碌,早已忘记了这山野间的滋味。”
践国公越发欣赏温淮知。
温润如玉,气质儒雅,更兼学富五车,谈吐不凡。
他知晓温淮知家境清贫,无力奉上价值连城的珍宝,但这看似寻常的野果,却更显其心思玲珑,情商过人。
身为践国公,珍奇宝物自是不缺,逢迎拍马者更是络绎不绝。
然而,这份来自心底的诚意,远胜过任何堆砌的金银财宝。
“上次的问题,老夫和你谈谈…。。。”
二人相谈片刻之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爹爹。。。。。。”
女子身着素雅罗裙,眼底含笑,步伐轻盈如羽,当她看到温淮知时,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有些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红晕。
“昭雪姑娘?”
践国公朗声一笑,看着女子越走越近之后,放声打趣道:“哎,老夫本想再过些时日,等温小友打点好一切后才邀小友做客。未曾想老夫这女娃子说识得你,非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