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冤家路窄,虽然林路的话没有对付敛造成一丝伤害,可一只大公鸡贴在耳边叽叽喳喳还是扰得人心烦。
更何况这只大公鸡嘴巴漏风,唾沫星子没了牙帘遮挡,直往人脸上喷。
林路身穿黄色马褂,手持雪铲,看来是被罚做清洁。
付敛后腿拉开距离,实在烦了,长出藤蔓将人卷起,挂在树上,只可惜高估了树枝的承受能力,林路被束缚住手脚,屁股着地,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付敛皱眉:“你牙还没去补吗?”
一听这个,林路虽然已经被付敛一拳打地没剩几颗好牙,但还是恨的牙痒痒,在草坪上蛄蛹着,对着罪魁祸首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我爸是分部部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欺负我,凭什么我出身比你好那么多,结果你学习那么好,老师都喜欢你。”
付敛神情漠然地站在一边,听林路哭诉他自认为的不公平:“你明明这么弱,居然还能分化成一个alpha,还觉醒了异能,凭什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们奉承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爸是分部的一个小小部长,如果我什么都没了,他们根本不会再看我一眼,就像现在。”
“哦,关我屁事。”
付敛没有任何触动,他对开解从小锦衣玉食,却仍对现状不满的少爷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但听了林路的抱怨,确实让他舒心了不少。
“你少小人得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林路的眼中充满憎恨,他扭曲的嘴似乎要把付敛生吞活剥。
“你还没分化吗,为什么你都这么激动了,还没有信息素释放出来?”付敛语气平平,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这话听进林路耳里,犹如一记重击。
二十三岁还没有分化,这就说明,他是一个beta,一个他曾经认为最无用的性别。
“林路,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付敛释放出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这是挑衅,“你如今这么失败,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因为你的不进取,你的怨天尤人,少把自己的过错推卸给其他人,这是最无能的做法。”
林路哇哇大哭起来,付敛也不做停留,反正这么嘹亮的哭声也能把旁人招来。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虞宴该等急了。
捧上精心摘取的腊梅枝条,付敛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略显局促地扣门。
大门被打开,虞宴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冲付敛笑道:“给我的吗,好香,外面这么冷别傻站着,快进来吧。”
家里的猫们,终于见到它们以为外出捕猎死在外头的付敛,兴奋地簇拥上来,围着付敛裤脚蹭来蹭去。
“从江北带回来的那两只呢?”付敛问。
“我关小房间让它们先熟悉下环境。”虞宴舀一勺沙拉,喂进付敛嘴里。
往里走,虞双江并没有因为团聚显得多开心,只是硬挤出一丝笑,对付敛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下去。”
付敛“嗯”了一声,被虞宴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我和我爸说虞容的事了,我爸现在挺自责的,他觉得要是当初他们父女二人没有走散,或者他没有太快放弃寻找的话,虞容也可以在总部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不怪老师。”
“对啊,我也是这么劝的,他当初找了快大半年,已经尽力了。”虞宴深深叹了口气,这能怪这世上太过人事无常。
不远处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虞双江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批了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爸,你去哪呐?”虞宴害怕虞双江一时想不开。
虞双江却说:“别把你爸我想的那么脆弱,我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女儿,只是出去散散心,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东西都在冰箱里。”
门被重重关上,虞宴跑到窗口望着父亲的背影远去,看是学校的方向才放下心来。
“我刚刚在学校遇到林路了。”付敛并不在意,但他想说给虞宴听,看看虞宴是什么反应。
虞宴蹙额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是哪个在酒吧,很狂的官二代吗,他又欺负你了?”
付敛亲昵地蹭了蹭虞宴额头,轻声又委屈地嗯道。
虞宴嗤笑出声,付敛哪里被欺负了,明明就是他欺负别人,现在这般装可怜,无非是想在她这里讨些好听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虞宴用一根食指,推开付敛沉重的额头。
“付敛,你不用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虞宴说,“我现在身强体壮,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其他人在我眼里就是歪瓜裂枣。”
“嗯。”付敛气息灼热,喷涌到虞宴面颊。
“所以你可得一直这么好看下去。”虞宴收起抵在付敛额心的手指,慢慢游离到他的后脑,轻轻一拽。
虞宴故意略微挪动一下,这让面前处于发热期的付敛更加急不可耐。
“你的发热期到了,付敛。”虞宴勾唇,始终与付敛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付敛的信息素开始乱窜,脚下的猫被这股信息素呛得四下逃散。
“所以帮帮我,姐姐。”
“你乖乖的,我就帮你。”
付敛难耐地喘出一口灼气,在征得虞宴的同意后,温热的唇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品味。
从客厅,到虞宴的房间。
穆峥在枯骨丛生的荒草地里,捡到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儿。
她说她叫虞容,今年七岁。
他说:“我大你两岁,你得叫我哥哥。”
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