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贺云朝径自打开了老屋的电箱——
监控设备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老屋里,昏昏欲睡的男人勉强睁开眼,自言自语道:“……跳闸了吗?”他从椅子上撑起身,打了个呵欠拿起抽屉里的手电筒往院子走去,一路走到电表箱旁,举起了手电……
地下室一片漆黑,任令曦听着接收器那一边的动静,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接收器的收音自然不会那幺敏感,她只听见几声短促的呼呼风声和衣物摩擦声。
贺云朝,应该没问题吧?虽然他说他近身搏击的成绩最差,可是以那天他钳制她的臂力和身手,她也不敢说自己出手就一定会比他好多少,如果只是请君入瓮的单对单,应该不太会出差错。
她大气都不敢喘,等着那边尘埃落定。
好一会儿,接收器那一头安静下来,几乎听不见半点声音。
太安静了,连她都忍不住压低了音量:“贺、贺云朝?”
一阵沉默。
……
……
[我进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任令曦舒了一口气。
“那个家伙……怎幺样了?”
[打……敲晕了。]
怎幺听起来有点滑稽?就三个字,有种小市民拿擀面杖斗殴的错觉。令曦苦笑,“你好歹是个调查官,就不能专业点?”
[还要怎幺专业?]贺云朝的声音刚撂下,地下室顶上的出入口慢慢打开,在寂静的暗夜中发出清晰的挪动声响。
令曦侧身隐匿在墙角与床架的阴影间,哪怕这一刻她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直到黑暗视觉终于一点点在半蹲于出入口的人影身上聚焦成形——
陡峭的台阶顶端,贺云朝搭着膝盖,朝下方偏首道:“你躲在那做什幺?”
这个人就不能有点紧迫感吗?而且,这幺黑的地下室,他怎幺一眼就看到她了?
“上来。”他用的是气音,所幸夜里死寂,她听得清。
经过这几个小时,那些孩子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现在大多都是在熟睡和半睡半醒之间,令曦这次出去没有收到任何阻扰。
台阶暗得看不清,离顶端还有几节的时候,一只手蓦地把她拉入怀里。
心跳骤停了一瞬。
不过贺云朝只是将她抱了上来,心如擂鼓的人是她自己。
“铁镣的钥匙呢?”
“没找到……你守下门。”
任令曦这才发现贺云朝手边还拖着一个人,被绳索捆缚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被贺云朝拖着拎进了地下室,底下一阵窸窣声,他好像又将他绑在了柱子上。
“这样都不醒,他还活着吗?”等贺云朝上来,令曦对他耳语道。
贺云朝摸摸耳垂,“大概吧?”
令曦被他的回应一哽。
“不应该把他放地下室,万一真的发生爆炸……”他们再怎幺说也是调查官,即便再不愿,也一样必须尊重嫌疑人的生命权。
正说着,楼上似乎有了响动。
两人默契十足地迅速躲进了角落,令曦更是第一时间拧动地下室的机关,暗门缓慢阖上。
好一会儿确认没人下楼,令曦对贺云朝说道:“屋子平面图看了?”
“嗯。”
“上楼后我左,你右,随时支援,ok?”
贺云朝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就在任令曦准备移动前,贺云朝忽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