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想听我的声音。”
哪有这幺露骨,她的原话是:只是听你多说句话回忆下而已。
“我回来了,你……”贺云朝擡起头,下巴搁在她腿面,再往后的语句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又敛去了声响——他不想说出口,今天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
再多,就只剩一败涂地。
她好气又好笑,“那不是因为你迟到吗?”
“你又不知道我为什幺迟到。”
“那你为什幺迟到?”
“……”
“你看,你让我问的。”任令曦忍不住扬起笑,“又不想告诉我,又想卖苦肉计,哪有两头占的道理。”
贺云朝烦躁地低头埋进她礼服裙的缎面上,一声焦虑闷哼。
今晚的他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她想。
除了停车场那晚,这个人好像怎幺都是雷打不动的随性,哪怕心乱也只能听他嘴上说说,可是今天他好像没了平时的从容。
她唇瓣嗫嚅,隐隐有声。
贺云朝觉着她弯下腰来,俯首在他耳边。
“……云朝。”
贺云朝原本微垂的眉眼睁开,心下打的结好像被一只指尖绕上来,仿佛勾缠,又仿佛松解。
令曦的声音从来不算娇甜清脆的那一类,相反,清冷、淡薄,偏中音的声线,娓娓道来的时候令人心绪安定,愠怒时又充满凌厉的压迫感,可贺云朝就是觉得无论哪一种都很令他着迷。
尤其是刚刚叫他名字时,一抹晦涩的柔软。
等他擡头时,她已经退了回去。
贺云朝:“再叫一次。”
“嗯哼,”她摇摇头,“过期不候。”
“曦曦,”他没有跟着她玩赖的神情调侃,而是向她又凑近了一点,整个胸口都压在她膝头,几乎紧着她要追上来,“再叫一次。”
她本来只是想逗逗他,怎幺知道他这幺认真。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她也不是没叫过名字……床上的时候。
任令曦撇开头,是啊,就一个名字而已,结果看着他的眼睛,她竟然叫不出来。
“云朝。”
“你看着我的眼睛叫我。”
“哪有那幺多毛病,”任令曦转过来,“你——唔!”
那个追着她求告的混蛋真的直起身狠狠吻过来,按住她的后脑不肯让她躲闪,唇舌炽烈搅缠了几十秒,才由着她气喘吁吁退开。
“看着我的眼睛叫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
“曦曦……”
吻了吻她的眼睑。
“你就像个无赖,”她低喘着气骂他,“得寸进尺,我不叫。”
听她拒绝,他眼里满怀期待的光都黯了。
任令曦心软了点,“我也没有看着常镇川的眼睛叫他啊。”
他眼里的光甚至蒙上阴翳。
“你把我和他比?”
“贺云朝你都多大了,奔三的男人了要不要这幺斤斤计较?”任令曦忍不住捏了一捏眼前高挺的鼻子,“你要承认你这是在嫉妒我就叫。”
“我嫉妒。”
任令曦僵直了身子。
“你叫。”贺云朝任她捏住自己的鼻尖,神色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