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微这才收住话匣子,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觉味出他的漫不经心。
不由尴尬。
自己赚的零星针头线脑,在他跟前滔滔不竭,显弄什么。
他本着教养,才不得不假作附和,应两句罢了,心里多半是想:这人怎生恁没个眼色。
林施微耳垂染红。
魏令嘉不意她忽然收敛起来,解释道:“我并非嫌你话多。”
仅是些许意外。他斟酌道:“没想到你们关系这般好了……你们……”
你们没说我坏话吧?
当然这种话问不得。
林施微美眸微睁,轻轻道:“嫣娘早已放下,不然也不会搬回青坞巷,我保证她不会再做傻事叨扰您。”
她们是正经做生意的。
魏令嘉嘴角抽了抽,他一个男人怎会怕谢楚嫣,仅是怕施娘误会罢了。
“你想多了,我不会干涉你同其他女子正常来往。”他淡淡道。
林施微转忧为喜。
“上回我娘亲病危,若非嫣娘仗义相助,我都不知该去找谁。”她讨巧道。
魏令嘉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很了解谢楚嫣,纯善正是她的迷人之处。
难得独处,缘何就不能说点仅关于他与她的事呢?
林施微却想起另一件事:“新来的楼迟妹妹乃今上所赐,既不能转赠又无法还籍,终日住在西边的小楼上,前几日下人来禀她受了风寒,如今才将将转好,却吃不下东西,怪可怜的。”
“所以?”魏令嘉拧眉看她。
“不若抽一丁儿闲暇给那位妹妹,探望一二,慰其思乡孤苦之情。免叫人觉着嘉郎冷酷……”
这种事,林施微并不想管,然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而善其事,她有责任提醒魏令嘉,至于听不听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魏令嘉笑了:“你可真大度,怎么跟则堂弟说的完全不同。”
林施微顿生警惕:“他又在您跟前胡说什么?”
“去年在知泉胡同喝醉,冒出两句你善妒,如今我看更像是胡编乱造。”魏令嘉收回揽着她的手,负在身后,“这厮白读了圣贤书,竟在背后说大堂嫂的坏话。”
魏令嘉称赞林施微:“我觉得你,是,全天下,第一贤惠人。”
不过是随口提了句,不意竟受到了褒奖。林施微反倒有些腼腆,原本也怀疑他阴阳怪气,然自省几息并未发觉哪里说错,又见他神情肃然,便以为他真的受教了。
林施微不免感到欣慰。
两人进了梢间,婢女伺候林施微在屏风后换了身家常裙衫,再出来晚膳已经摆的差不多。
谨遵食不言,林施微对魏令嘉抿唇笑了笑,开始用饭。
魏令嘉也笑了下,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饭量一向比林施微大许多,现在却不知为何动了几筷子就示意伺候盥洗的婢女上前,在林施微不解的目光下漱口净手净面。
林施微连忙咽下口中的芡实糕:“您,这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