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其元的心里沉甸甸的,他略站了会儿,走到了孟筂的对面坐下,开口说道:“阿筂,爸爸想和你谈谈。”
孟筂默不作声,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隔了会儿才放下书,抬头看向了他,等着他开口。
孟其元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对上女儿漠然的目光,那些话就此哽在了喉咙里。他低下了头,开口问道:“子业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你想要和他订婚吗?”
虽然都是姓沈,但他并不认为沈子业适合女儿。他的城府极深,这次回平潭来,显然是来者不善,他当然不会放心女儿同他在一起。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反对到底的。但现在,在经历了她这次入院后,他已别无所求,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他到现在仍是无法忘记那天在医院里见到她时她毫无生气的样子,而这一切,有很大部分都是由他造成的。
孟筂沉默着没有说话,孟其元等不到她回答,也未再问下去。他抬头想摸摸女儿的头,但还是没有敢伸出手去,没有打扰她,轻轻的起身出了书房。
他走后孟筂仍旧呆呆的坐着,直至满室的黑暗将她包围,她才回过神来。
身体早已坐得发僵,她刚打算活动一下身体,书房门又被打开来。这次来的人是沈延習,他嘀咕道:“天都黑了阿筂你怎么不开灯?”
他顺手将灯打开,刺眼的灯光孟筂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也不问她在这黑漆漆的坐着干什么,笑着说道:“不饿吗?下楼吃饭吧,陈阿姨做了糖醋排骨红烧肉,闻着就挺香。”
孟筂随着他下了楼,本以为她父亲在家的,但楼下却不见他的身影。阿姨说他临时有事出去了,于是这顿饭就只有她和沈延習两人。
她的胃口仍是不怎么样,看见油腻的东西就犯恶心,东西吃得也不多。
饭后沈延習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说着些学校里杂七杂八的事儿。两人围着院子走了一圈,他突然开口说道:“阿筂,你要不要见见心理医生?”
孟筂一怔,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没生病,见心里医生干什么?”
她不愿意是意料之中的,沈延習干干的笑了笑,说道:“不是生病才需要看医生,唔,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同他聊聊天……就像朋友一样。”
他说得小心翼翼,边说着边去观察孟筂脸上的神色。
孟筂不知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她父亲的安排,想也不想的拒绝,说:“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话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说:“我已经没事了,周一就可以回学校了。”
沈延習知道她并不想呆在家里,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适,她不会回到家里来。他虽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但她的倔强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好,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孟筂很快回到学校,日子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是沈子业时不时的会给她打电话,或是问她学校里的生活,或是闲聊几句。两人之间的联系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开始两人也许都有些不习惯,但随着打电话的次数多起来,渐渐的习以为常。
周末,沈子业再中午时打来电话,问她在干什么,让她出去,他带她出去吃饭。
他早已等在了学校门口,天气冷了起来,他穿了一件铁灰色的大衣,一手夹着烟抽着漫不经心的抽着。
无论何时他都是显眼的存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孟筂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快步走过去,他也看见了她,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微笑着问道:“冷吗?”
孟筂已经穿上了毛衣,摇摇头,说道:“还好。”
他的车就停在边儿上,两人上了车,他递过来一盒饼干,说道:“先吃点儿点心垫垫,同事推荐的,都说还不错。”
孟筂接过,说了句谢谢后打开来。她自己先尝了一块,饼干酥脆并不甜腻,入口即化,还挺合她的口味。
她很快又捡起了一块,递到了沈子业的嘴边,说:“你也尝尝。”
沈子业明显的怔了一下,微笑着应了一句好,咬住了那饼干。
他们像小情侣之间一样约会,吃饭后去逛街看了电影,沈子业再将孟筂送回学校。
也许是酒后事件给了他留下了阴影,他没有再让她到他那边去。他有着强大的毅力和自制力,一向骄傲自负,哪里会容许再有意外情况发生。
孟筂最近动得少,周日时沈延習打来电话,约她去打羽毛球。絮絮叨叨的让她要多锻炼,否则天气冷起来很容易就生病了。
孟筂怕他唠叨,本是还犹豫了,这下赶紧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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