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水也笑着,宽慰道:“邹叔不怕,大不了我再杀回谢家,翻他们家个底朝天,把解药找出来便是。”
邹槐眼底的忧愁仍未退去,但面上做出开朗的神情,免得两个孩子忧心。
三人散了后,他回房把自己写下的十来张药方子看了又看,又倒出另一颗谢家解药的一点沫子,仔细研究起其中成分。
他就这样闭门不出了好几日,终于执笔写出一张新的方子。
邹槐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开始按着药方抓药、研磨、晾晒等等,一月的日子几乎快过去,他终于又新得了几颗药丸子。
依旧按着迟水估算的日子时辰,三个人在一间屋内,一切照着上月的重演。
迟水牙齿打颤蹦出要药的字时,依旧是邹槐喂药,萧鸣涧喂水。
一切都没有耽搁,屋子内变得极静,三人都紧绷着全身静候这一次的结果。
昏迷感再次袭来,迟水以为,谢家的蛊毒当真要无解了。
可忽然,一股气从胸膛渐渐扫至全身,将五脏六腑和皮肤上的撕裂感和蚊虫噬咬感通通除尽。
她的脑子缓缓清醒,喜得她当即便跳起,咧着嘴叫道:“有用!邹叔,这次的有用!”
两个男人跟着大笑,彼此都松下一口气。
“可该如何才能把体内的蛊毒排尽,再也不用服解药呢?”迟水定了定神,问道。
这一问,又使两个男人陷入了沉默。
邹槐略思索后,开口道:“寻常的蛊毒该是吃下解药便可解了,倒是不知为何谢家的蛊毒要月月服用解药。”
三人思量了半响,当真是毫无头绪。最后是迟水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先劳烦邹叔多制些解药备着,至于彻底解毒的法子,待我们以后让谢家伏法了再拷问也来得及。”
于是,他们便将这问题放下,各自忙去了。
到了下一月蛊毒该发作的日子时,迟水攥着药瓶子,安分地躺在床榻上,静待蛊毒慢慢发作起来。
未曾想,她再顶着迷蒙的脑袋睁开眼时,手中的药瓶已滚到地上,而自己身上是和入睡前一样的舒爽。
迟水搓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房门,外头竟然都从日光换上了朦胧的黄昏。
她脑子愈加发懵,怎的她身上全无蛊毒发作过的感觉?
迟水去寻了萧鸣涧等人,将这情况说了,看着桌上的晚膳,猛地就想起从前在谢家庄子,虽然她偶尔会掌勺做伙食,但庄子上人的饭食大多还是庄子大汉所做,至于他们有没有在饭菜中加些东西,着实是不得而知。
若是她身上的蛊毒当真就这样轻易解了,从前月月发作的原因大概就真只剩下那些大汉在饭食里动了手脚了。
既如此,迟水便再也无须担忧蛊毒的困扰,日后还可以带着邹叔的解药去救谢家庄子上的大家。
全屋人皆在为迟水蛊毒被解一事而欢喜,萧鸣涧上扬着嘴唇,眼底却升起一丝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