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煮吧,昨晚公主的脸色瞧着一片惨白,这回葵水来得这么早,恐怕也是因为身子受了寒。”秋月道,“你煮好了先别急着送,等我回来后看公主醒没醒,咱们再一起去送。”
“嗯。”春花点了点头,然后便转道去了小厨房。
而秋月,则独自一人去处理了东西。
…
此后一连天,佘夙眠与李玉衡都没有怎么见过面。
李玉衡的风寒一直没有好清,怕过了病气给佘夙眠,便一直忍着没见他。只偶然在邀月殿外远远地看上一眼,或者是让富贵公公送些保暖养身的东西。
而佘夙眠也没急着攻略他,还用女子葵水为借口说身体不适,整日呆在寝殿里不出门,实则是在打坐汲取天地灵气,只偶尔化作小蛇溜去李玉衡那儿看一看情况。
灵气一恢复了些,佘夙眠便先行卜算星星的下落。虽然他对卜算之法不大精通,无法卜到星星的具体下落,但见试了几次后,结果皆为平安,他也算心安了。
至于日后他二人能否再见,便全看缘分了。
之后又过了两日,佘夙眠的“葵水”结束了,李玉衡的风寒也差不多好清了。
李玉衡下了早朝后,正要去看一看佘夙眠。
却被匆匆赶来的富贵公公拦住了:“陛下,太后娘娘回京了。”
“不是应该明天才到吗?”李玉衡皱了皱眉头。
负责护卫太后一行的天星司,此前曾传来消息,一得知他在寿宴上遇刺的消息,太后就启程回京了,但从五方山回来起码得后天傍晚才能到。
“呃,许是路途通坦?”富贵公公讪笑道。若是换做别的天家母子,他该说的就是太后担忧圣上安危,怕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可对着李玉衡,他是不敢这么说的。
见李玉衡沉着脸,富贵公公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可要去迎一迎?”
过去几年,若是太后回宫时,陛下不在忙,还是会迎上一迎的。不管母子感情究竟如何,一些表面功夫,他们陛下还是会做的。
片刻后,李玉衡点了点头,却还是先去了趟邀月殿,然后带着佘夙眠一起去宫城南门迎太后回宫。若不是近日接连出现了两起刺杀,他本应像往年一样去城外迎接。
等着的时候,宫城门口起了风,李玉衡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佘夙眠身上。
“陛下也是风寒刚好,还是您穿着吧。”佘夙眠推拒道。他一条蛇,在这大好春日里吹点风,还不至于生病。
“听话。”李玉衡用内力使得手掌热起来,然后碰了碰佘夙眠的手背,告诉他自己不冷。
佘夙眠见推辞不掉,只得接受,任李玉衡把带着他体温的大氅披在自己身上。
而两人这般亲密的姿态,也落在了刚回宫的太后以及随行回来一位姑娘的眼中。
想见你
“想必那位就是传说中的云赫公主吧?果然是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柳翩翩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宫城门口那一对被无数宫人簇拥着的男女。
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宫装,在和煦的春光里浅笑着,坦然接受一国之君为他披上绣着龙纹的墨氅。
如此盛宠,周围的人却毫无异样,可见这不是第一回,也不是最过的。
“也难怪陛下会动心,便是我一个女子,见着了这样的美人,怕也会心生怜惜呢……”柳翩翩笑着回头看太后。
太后望着帘外已数月不见的李玉衡怔怔出神,摸着腕间的紫檀木佛珠,低语道:“吾儿无恙,多谢佛祖保佑……”
柳翩翩捏着帘子的手微微一紧,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她又看了眼帘外,似是注意到了车队的到来,李玉衡与佘夙眠望了过来。
柳翩翩手指一松,帘子落下。
马车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在宫城南门前停下。
“恭迎太后回宫——”富贵公公高呼了一声,随即其他宫人也跟着唱和。
在这恭迎声中,坐在马车外的两个小宫女,转身拉开了帘子。
富贵公公殷勤地走近,欲像往年一样,代他们陛下扶太后下马车。却见先行出来的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姑娘,长相清纯可人,气质温柔婉约。
下意识的,富贵回头看了眼李玉衡身旁与之相反的艳美公主。
察觉到他的目光,佘夙眠冲他笑了笑,灿若朝阳,无人可与之争辉。
富贵想,不管太后带这女子回来是何意,公主的地位都是难以被动摇的。
“奴才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把太后您老人家盼回来了,您不在的时候,奴才总觉得这宫里像缺了什么……”
富贵脸上重新挂起笑,与柳翩翩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太后下了马车。
那是一位端庄严肃的美妇人,眉眼间与李玉衡只有两三分相似,但在佘夙眠看来,这母子二人的气质却很像,都似霜,似雪,似清冷的月光。
佘夙眠的目光滑过太后,落在她身侧低眉顺眼的柳翩翩身上,不禁挑了挑眉,这是来竞争对手了?
啧,某人还真是招蜂引蝶啊。
…
“儿臣恭迎母后回宫。”
李玉衡神色冷淡,说的话也像例行公事一般,听着全无半点感情在内。
太后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无甚表情,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作回应。
一旁的佘夙眠见状,想起了白月光系统给的资料——暴君身陷冷宫七年,其母不闻不问。若当真如此,也难怪本是至亲的母子,见面时却宛若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