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在法庭上,干脆利落甚至嚣张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坏到什幺程度的男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那检察员露出得意又嘲讽的笑,这个黎昼果然有勇无谋,就这样便乖乖认罪,害他以为要费多大力气,毕竟白悬说过,这个男人很难搞。
宛秋哭了,眼泪汹涌地淌下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她擡起手背用力抹去。
他一直在兑现那唯一的承诺。
“我会护着你。”
“一直。”
“有什幺好哭?”黎昼罕见地再次开口,这句话是冲她讲的。
“你没有欠我任何,苏晚。”
他无比清楚她流泪的缘由,所以补上这一句打消她的疑虑和难过。
她听完擡起头,深深地望向他,但他已经把脸转了过去。
检察员可不肯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对宛秋咄咄追问:“给黎昼观看色情直播的同时,你还跟他维持不正当性关系,充当直播的保护伞,对吗?”仍是刚刚那个危险的问题。
宛秋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想要对抗一把。那一刻,她感到解脱,甚至有种什幺都不管不顾的赴死感。
“没有。”
她红着眼睛,将摇晃而模糊地视线挪到白悬身上,她擡手指着他,指尖抖的厉害,“是他,让我做的这一切,让我陷害黎警官。”
该死,这局势又要开始反转,法官头疼不已。
白悬没有慌张,神色毫无波动。是那检察员立刻反驳:“她在撒谎。”
“我没有!”宛秋忽然拔高音量,“是他们恐吓我,如果不做这一行就会被卖成性奴,现在还拿家人威胁我!我弟弟刚成年,我妹妹还不满14岁,竟然用他们来……”
法官沉声:“宛秋,你现在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我录了音。”
“拿上来。”
检察员立即制止,“法官,她本来就是污点证人,现在又出尔反尔,前后证词不对应,这样的话怎幺还能信?”
“我没有出尔反尔,”宛秋真的豁出去,此刻竟愈发冷静镇定,“没错,我是对警察进行色情直播,但那是他工作需要,必须从我这查出线索!我并不知道镜头对面的人是他!法官,有错的是我,犯罪的也是我,出卖肉体更是我。一切都跟他无关……”
整个厅几乎有种被她震住的感觉,一派寂静。
黎昼坐在被告席,一动不动,绷紧的侧脸像是冷峻的雕塑。
“你又在撒谎,明明知道镜头对面的男人是他,”检察员针锋相对,死死攥着她的眼睛,“不然,何必在宾馆窝点被端的那次,专门求他绕过你?”
宛秋滞了滞,这下说不出话。她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这事为什幺会被知道?
检察员冷哼一声,说宣下一个证人。
黎昼已经猜到大概,宛秋难以置信地盯着入口处,被带进来的那个人。
女的。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警察!
完了。
这是宛秋的第一念头。
“黎昼跟这个色情女主播,一定有不正当的性关系。”
“没有……”宛秋还在负隅顽抗。
“不然你为什幺要住在他对面?”
“全是上面安排的,我根本不知道。”
两方各执一词,乱糟糟,法官搞烦了,桌子一拍,“把人带下去验。”
于是,两个女助理大步走过来,把宛秋请到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