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为什麽你不肯听我的?」
他问,并非简单的问,而是凌厉苛责的质问,「若是你肯等我一起到人间,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便不会被那个二太子抓去,我也不会去救你,为你而失去了魔君契印……为什麽,怎会变成这样……」质问声渐渐微弱下去,犹如喃喃自语。
牟纶此时脸上的表情,似混乱又似失神。其实已很显然,他此际醒来并非真正醒转,头脑还根本不曾清醒,更或者是还陷在半梦半醒之间。
所以,他会说一些平常不可能会说的话,会做一些平常不可能会做的事……
突然地,他一把揪起诛月的衣襟,转手将人摁倒在床上。魔印开始在他皮肤上若隐若现,全部都是煞气之印,映衬着他那混乱不堪的脸色,愈发有种莫可名状的狰狞。
至此诛月已能确定,牟纶此刻与其说是还没睡醒,或是不够清醒,不如说他是处於一种疯魔状态之中,而这多半是由於失去了魔君契印,灵力在那一瞬间的大幅收缩所致。
如无意外,这也应该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麽大碍,只不过──
「牟大哥。」诛月尝试着呼唤他,伸出手想触碰他的脸,却被他狠狠一掌拍开。
「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怒吼,「若不是你,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你,你,你!……为什麽会为了你?为什麽……」
蓦地两手一扯,将诛月的衣襟撕裂,手指在那裸露出来的胸膛上盲目乱抓着。原本白皙洁净的肌肤,很快便现出一道又一道红色印痕。
他的眼神,好似面前是一个毒物般,死死瞪视着对方。
「你,就只是你,只是这样一个……不过就这样而已……」
他喃喃着,有些语无伦次,忽然道,「还有尾巴,你的尾巴呢?」
诛月略一考虑,还是满足他的意愿,将尾巴从身下滑了出来。
牟纶一看,立刻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玩意,要完整的。」
诛月依言,将分裂开来的细长尾巴重新合起,并成了那根完整的大尾巴。
牟纶将之捉住,似玩弄又似抚摸着,往下摸索到一个地方,猛然抓紧。
诛月眼角微微一抽,险些本能地一甩尾巴将人打飞。
实在不愿对这样子的牟纶计较什麽,诛月便试着抽动尾巴,想将之收回来。却被牟纶察觉他的意图,当下将手里的东西捉得更紧。
诛月痛得厉害,冷汗已从额上渗了出来。其实并非不能脱身,然而现下,他却不打算这样做。他想看看牟纶还会说什麽,会做什麽……
但见牟纶低下头来,与他的脸挨得很近,那抹残酷而阴寒的笑容便在眼前,占据了整个视野。
「这就是你,就是这样的你啊……」
牟纶如是说道,「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到底凭什麽?凭什麽,我就要为了你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诛月心里便差不多明白了。
当日牟纶为救回他而剥除了魔君契印,这是牟纶自己甘愿的。本来,牟纶并不是不可以丢下他,自己脱身回魔界,但牟纶还是选择了救他。
与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这就是牟纶的选择,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人。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心底却还是留下了疙瘩……
「牟大哥。」
诛月定定望着他,轻声问道,「你可是不甘愿麽?」
「不甘愿?」
牟纶似乎怔了一下,缓缓摇头,「我是魔君,魔君啊……魔君这位子,其实我不在乎,从来就不。我若愿意,随时都可以撇掉不要,但──绝不是受别人胁迫而被夺走。」
语毕,牟纶捏住了诛月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无意识般地野蛮撕扯着他的衣物,结合此刻的神情,就像是想要将这个人彻底摧毁一般。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不过是千年之前与你凑巧相遇,千年之後,我竟会因为你而变得如此的,如此的……为什麽,到底为什麽?!」
牟纶猛然大吼一声,将诛月一拽而起,推搡到墙壁上。诛月背上吃痛,却依旧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人,嘴唇开了开,但却欲言又止。
牟纶看见了这表情,吼道:「说话啊!告诉我到底为什麽?到底我欠了你什麽,嗯?给了你那麽多,还是不够,为什麽……到底要怎麽样才够?你说啊,要怎麽样才……」
说着说着语调渐弱,手下却猛地使力,揪着诛月的尾巴往上提起。如今他虽灵力大减,蛮力却还有不少。
诛月暗暗吸了一口寒气,按住牟纶的肩膀本欲将他推开,却看到他身下被褥一撩,气势汹汹地凑近过来。
诛月脸色微微一凝,眼中光芒千变万化,放在牟纶肩上的手便缓缓地垂了下来。
牟纶握着尾巴的那只手也渐渐放低,让诛月的身体往下降落,而他自己则拱起腰,往上猛地一顶。
刺痛,自两人合二为一的部位绽开,不单只诛月,连牟纶也是。但他却仿佛毫无感觉,低吼一声:「为什麽?!」又是重重一记挺进。
丝丝殷红液体,沿着他的分身流淌而下,当然,这并不是他的血。
借助於血的润滑,之後的进入便渐渐顺畅起来,他径自前进,毫不留情,直到将整根都插入进去。
从未开辟过的甬道紧窒异常,柔软而又温暖,似乎让牟纶的脸色也隐隐柔和了些许,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呢喃道:「对,我已经给了太多,已经回不了头,也已经……不想回头……」
说着便开始抽送起来,一时快,一时慢,一时轻,一时重,口中还不断地自言自语着,有些话说的听得清,而有些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