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疼,傅璟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中剩余的嗡鸣摇散。
“你心里绝对有鬼,赶紧一五一十把顾言的事交代清楚。不然,我就回去告诉我哥,说你故意揍我脑袋。”
天大的黑锅就这么扣到了头上,除了傅珩,刘长舟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傅璟这是打蛇七寸,捏到命脉了。
刘长舟抿了抿嘴,手握了又握,这事儿怎么提啊?
难不成直接对着傅璟说:你俩前期发生矛盾互相看不顺眼,然后各自找准机会上了对方。结果是,你对顾言擦出了爱的火花,对其穷追不舍,人顾言对你爱答不理?
不行不行,这话要是敢说出口,他觉得自己的命也就交代了。
事儿一定不能泄露。
“什么就我骗你,”他壮着胆子,硬邦邦地回复道,“不是跟你说了你俩是天敌,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
“你就放吧。”
那天询问管家无果后,傅璟一直在家等哥哥回来想问个清楚,顺带再打听一下顾言。
晚上,人是等回来了,结果一听他问的事,傅珩直接黑了脸,劈头盖脸对着他就是一顿数落。
说他不该下车,怨他不自量力,打不过,爱逞能,受伤是活该。
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在气头上,傅璟也没敢说什么忤逆的话,立刻低头认错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不会?认错倒是快,你自己反思一下这种话从小到大说过多少遍?”
“哥,”傅璟装乖,走到傅珩身边,给人捏肩捶背,“我问这些只是想赶紧恢复记忆嘛。听刘叔说我是和顾总一起出去谈项目,路途中出的事……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这样会不会影响项目进度,我担任的又是什么职位,生病这几个月有没有对公司造成损失……”
傅璟故意把事往正面上引,傅珩也渐渐收起倒刺。
“你呀,就会说漂亮话哄我。”
“不是哄,只是想赶紧恢复记忆,可别影响了工作。”
“行啦,”傅珩拍拍傅璟的手,示意人坐身旁。
“你和顾总谈的项目不太合适,哥哥终止了,没有影响工作。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好好修养。”
傅璟的重点不在这儿,他有些别扭地问:“那我和顾……顾总的关系,很……差劲吗?”
他总觉得刘长舟的话得验证一下,不料哥哥语出惊人,打得他猝不及防。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犹如蝴蝶效应,煽动起的风浪差点将他和顾言吞没。
“谁跟你说的?你们关系很好。刚开始是有一些摩擦,但后来你懂事了,跟在他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让我和父母省了不少心。”
“对了,既然你醒了,哥哥不打算让你再回公司,先安心在家休养半年身体再说。另外,我已经让人把你在顾总家的东西都搬回来了,总住在人家家里不合适。以前让你回来,你总找理由,顾总也磨不开面子提。如今,你可不能再犯浑。”
“我?”傅璟诧异地指着自己,看着哥哥不可置信道,“我跟他住一起?住他家?”
哥哥的话与好友的话简直是两个极端,如果自己很讨厌顾言,怎么可能会跟人住一起?
“说起我这个师弟,你生病这段时日,他很担心和自责。万幸你除了失忆,没有别的后遗症,不然他怕是要内疚死。”
“一会你记得给他打个电话,表达一下感谢。你没清醒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夜夜前往医院守你。”
一个是自己亲大哥,一个是自己亲发小,可两人的话却天差地别,傅璟被搞糊涂了。
刘长舟说得动情,又有佐证。可哥哥更没必要骗自己,况且他也看见了从顾言家搬回的东西。
一时间,傅璟不知道该信谁,想再打给刘长舟问话,哥哥却莫名其妙觉得看多了电子产品伤脑袋。
于是吃完饭后,在哥哥的监视下,他别别扭扭地珍惜着最后与自己手机作伴的机会,给顾言打了个感谢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接通,听见话筒里传来一声带着惊讶又难掩饰慌张的声音,傅璟轻轻笑了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接受了又一次被顾言直呼其名。
“你好,顾总。”
因为哥哥在身旁,他只能装正经。
“哥哥说我生病这段时间,你经常来医院照看我,谢谢你的关心。其实你不用自责,那天不管谁在车上,我都会那么做的。”
听筒突然陷入沉默,久到傅璟觉得顾言是不是早已挂了电话。
挪开一看,通话时长的数字还在跳动,电话没被挂断。
“顾总,你还在吗?”他只好开口,“实在不好意思啊,你看我竟然把你给忘了。是不是不太适应不舒服,嗨,没事儿,慢慢我会记起来的。应该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傅璟又等了两秒,对方还是无回应,他有点不舒服的摸了摸鼻头,硬邦邦的说:“别多想,再见,顾总。”
挂完电话,手机就被哥哥无情没收了。接下来的几天,傅璟一边应付着哥哥邀请来的康复医生,一边又费脑筋地想着哥哥和刘长舟的话,到底谁真谁假。
想当面再问一问好友,结果,脑袋因为一句话被前后夹击,由此见得,刘长舟一定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见刘长舟吞吞吐吐,紧张到两只手攥着方向盘,那力气像是要把方向盘拔下来,傅璟抬手对着他的手背拍了一下。
刘长舟还沉浸在如何摆脱当下困境的噩耗中无法自拔,傅璟突然的动作吓得他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