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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噩梦

他和籁彣告别了，飞船屏幕上另一侧的警示灯又亮了，术贰打开了飞船的自动修复和优化系统。

他去了趟厕所，回来启动了空间跳跃，又去床上躺着了，用游戏《虚拟世界》消磨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睡着了。

在之前那个有蓝色土壤的星球上，橙色的小房子边蹲着那个黑衣服女孩儿。她在玩弄地上的小虫子。一个画着正方形的气球，顶着一个大脑飘到术贰的面前说：“你的飞船意识储存器的电磁场有漏洞。”

术贰感到有点开心，牵起气球的绳子笑着说：“嗯，我已经拆掉它了。”

他牵着气球走到了女孩儿身边，女孩儿抬起头看着术贰，说：“啊，你来了，把它给我吧，不然你就留下来。”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术贰呵呵一乐，绕过女孩儿推开了橙色小屋的门。

“你该走了。”大脑说。女孩儿牵着气球指着术贰的飞船。

术贰握着门把手，看向自己的飞船，飞船离自己很远，远到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飞船上面长着一棵高大的植物，是和木木离开前他去的那片森林里一样的植物。

术贰转过头看向屋里，屋里也有个“术贰”，“术贰”侧着身子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过屋里的“术贰”看起来是残缺的，但说不出来是缺哪一部分。屋里的“术贰”的头和心脏上延展出巨大的光晕，穿透房子，环绕在气球束的周围，伸向宇宙。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哐当”一声，屋里的“术贰”像木偶一样倒在地上。光晕从“术贰”的大脑和心脏上断开，向四周扩散。挣扎的“术贰”出现在术贰眼前。

术贰一下子被吓醒了。“这是你的量子意识系统。”广播器突然出声。

他一把抓下《虚拟世界》的眼镜，瞪着大眼坐在床上，又猛然看向广播器。

术贰思考了好久，调整着呼吸。他走到飞船另一侧的机房，看着一闪一闪的警示灯，发现还有一个意识储存器没拆掉。

拆的时候，术贰无意中发现了旁边的墙上写着一行字：“飞船是用高电阻的材料做的。”

他想起了老董讲的故事：“我有一次因为磁场混乱差点没命了，丢了好多记忆，然后我就在飞船上写了提示。”

术贰把剩余的意识储存器拆了下来，丢到太空。

他走进了驾驶舱，心里无法平静。于是他戴上了学习机，打开了输出模式。

屏幕上缓缓加载着一个视频。加载结束后，视频开始播放，这是他刚才做的梦。但是无论他如何修复这个视频，显示器都无法显示梦中那奇异的光线。

“那是我的整个意识，从其他维度泄露了，三维电子显示器和生物视觉系统都无法显示意识。只有在梦里，可以通过大脑显示意识。”术贰在电脑里记录下了这一段话。

他看向角落里的那罐磁场液，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他开启了飞船的自动修复功能，他感到了凉意，头轻微有些涨痛。

床头显示的体温值超标了，钻回被窝的他不出所料地发烧了。发热对他特殊的体质而言并不常见，在这荒芜得只能支持复杂生命体的空间里，不会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

是大脑过载，显示器上的脑电波有大幅度波动的痕迹。

他仿佛看到了木木站在门口，又好像是老董。他打开床边的柜子，手微微发抖，拿出了退烧药和大脑调理剂喷进了鼻子里。术贰的思考能力下降，只能迷迷糊糊地躺在被窝里。他面颊红红的，眼神迷离，只有把手枕在头下才舒服。

浑身酸软的术贰打了一会儿盹，虽仍在发烧，但体温降了一点儿。他去了好几次厕所。术贰看了看窗外陌生的星球，每次从床上坐起来，床都会发出警报：“发热时禁止启动空间跳跃！”

术贰关闭了提示音，老老实实地钻回了被窝。他回忆着在那个灰绿色小星球的生活，还有曾经陪伴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