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摸了下头,打着哈哈:“嗐,我是祖唤的三表叔!”
秋臻的目光移到他手里的巧克力上,“还没结账。”
“我是他三表叔。”光头眨巴着眼睛,不断暗示,但秋臻不为所动,光头只好吃瘪地将巧克力包装纸上的条形码露出来,在机器上扫了。
秋臻继续给陈淼讲题,光头歪着脑袋瞄,长长地哦了一声:“这题还不简单呢,现在的小孩儿太辛苦了。”
他吃着巧克力喝着水,唱着独角戏,但也说得起劲儿。陈淼和陈森姐弟俩被他吵得没心思写作业,翻着白眼儿出去了。
“对了,我听说祖唤进了豪门,这小子比他爹妈有福气多了!小时候他还愁得没家去,谁能想到现在能在有钱人家里生活呢?”光头感慨,更多的是羡慕。
关于祖唤的身世,秋臻听说过一些。当年26岁的祖广谦带回来了11岁的祖唤,祖唤自然不是他亲生的。
祖家老太太宋胭虽然对祖广谦恨铁不成钢,但挺喜欢祖唤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只不过家族内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利益众多,祖唤身在其中显得尴尬。
“祖唤他亲生父母呢?”
“嚯,你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儿啊?”大概秋臻终于理他了,光头作出夸张的表情来,“看来你这亲戚是够远的。祖唤他父母——也就是我二哥,他年轻的时候浑得很,就算他是我二哥我也这么说,不是什么好人,打老婆打孩子,吃喝嫖赌样样通,最后我二嫂得病去世了,我们都以为他就要收收性子了,结果他反倒变本加厉起来,怂恿小孩儿去偷东西——”
“好了,不用说了。”秋臻铡刀似的打断了他的话。
光头讲得正兴起,被突然叫停,他瞪着眼睛憋了一大口气,无语道:“你这人,怎么听八卦听半道就不听了?”
秋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祖唤是你的表侄,你把他的身世当八卦?”
光头张了张嘴,“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你没有必须回答的义务。”秋臻逻辑缜密,他看了眼时间,如果祖唤再不回来,他要回去了。
跟人闲聊是件无聊的事儿,尤其对面是个话密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像秋颂那样,即便话密也不讨人厌烦。
本以为被怼后光头就要离开,但他没走,偷偷看了两眼秋臻,下定决心问道:“看你是个体面人,应该是祖唤后面家里的亲戚吧?既然祖唤都被祖家领养走了,那他能分到祖家的财产吗?”
“跟你有关系吗?”秋臻眉头轻蹙,就差直接说滚了。
光头不死心,还想八卦,柜台上猝不及防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秋臻一边拿起电话,一边冲光头指了指外面。
“哪位?”他看着光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便利店。
“祖唤吗?我是兰钦!你外婆她进医院了,赶紧来县医院一趟吧!”
秋臻赶到的时候孟竹君正在架支具,兰钦焦急地等在诊室门外,看到是秋臻,他先是迟疑了两秒,然后才上前说道:“奶奶她右足跖骨基底骨折,还在里面处理呢。”
“怎么弄的?”
兰钦简单地描述了下当时的情景,孟竹君去打麻将想穿过巷子抄近路,但石板路青苔多,她不留神摔了一跤,要不是她正好碰到去饭店上班的兰钦,她不知道要在巷子里躺多久。?
因为你才帮的他
“我给祖唤打了电话,但他没接,我又问了便利店的电话,这才打通。”兰钦说话时离秋臻有一两米的距离。
赵成回来后跟他说了,秋臻不喜欢同性恋。
“他去拍宣传片了,等会儿我再联系试试。”秋臻说。
“那好。”兰钦笑着点点头,看了眼手机后他有些慌,动作略显局促,“我就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我得回去了,下班后我再来看望奶奶。”
他转身要走,被秋臻叫住:“兰钦。”
兰钦回头,不确定地看向他:“嗯?”
“谢谢。”
兰钦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本来也是我该做的,总不能看着老人躺路边吧?再说了,你跟祖唤也帮过我……我真得走了。”
“你直接去地下车库吧,我让司机送你去饭店。”秋臻说。
兰钦愣了下,连声道谢,然后奔着电梯口小跑着去了。
终于看到消息的祖唤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他喘着粗气走进病房,秋臻坐在床边削苹果,孟竹君则拿着手机在跟老朋友抱怨医院病号服太难看。
她的小腿架了支具,看着挺吓人。
祖唤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拧着眉头:“外婆,我来了。”
孟竹君看了眼祖唤,然后冲手机说道:“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明天再聊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哎呦,我这大外孙愁着一张脸干嘛?你外婆就是人老了,骨头脆了,没啥大事!”
她倒是心态乐观。
祖唤走过去倒了杯水喝,“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别不当个事儿。”
他又看向秋臻:“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是兰钦把阿姨送到了医院。”秋臻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孟竹君,随手抽了张纸巾细致地擦手。
“是是是,多亏了那个兰钦的小青年,他做好事帮了我,可不是他推的我嗷。”孟竹君强调,咬上一口嘎嘣脆的苹果,冲秋臻竖起大拇指,“小秋啊,你削的苹果真好吃。”
祖唤哭笑不得:“我是那混不讲理的人么?找个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他。”
祖唤是真的吓了一身冷汗,孟竹君年纪越来越大,他最担心哪天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之前不在老家的时候,他总托别人多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