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家庭背景,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谈“最后”呢?如果真要谈,最后的结果怕也是一个无法下咽的酸涩果子吧。
越想越烦,一种被无形手推动的无力感?让她不敢去想他们?的结果。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想着的就是享受当?下,及时享乐,可为什么一步步走到现在,反而才?辗转反侧了呢?
“慈慈,那样的人那样的家庭,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得着的。”
“体?验一圈也就算了,别陷进去,要不然,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施素先?缓缓说着,字字柔软,句句戳心。
轻飘飘的,让施慈本以?为藏的很好的那点自尊,悉数崩塌。
下嘴唇被咬得泛白,她忍住哭意:“嗯,我知道?。”
十分钟后,施弗推门回来了。
没有察觉到妹妹脸上的神色异样,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慈慈,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陪着外公。”
小幅度点了点头,施慈起?身。
随身的小包没有背上肩,只是攥着手里,软皮质表面?被甲外沿捏出一圈不明显的褶皱。
从电梯出来后快到大厅外,她才?发?现居然下雨了。
倒是不大,但就这样走出去,绝对是个落汤鸡的下场。
望着那片絮毛雨幕,她有些头疼地?拧了拧眉心,孤身站在医院大门前,脚尖点在大理石地?砖上,生出几分畏惧。
忽的,一柄黑伞划破幕色,就这样直直走来。
看清持伞的人,她不由得僵住。
顾自霜已经脱掉了参加晚宴时的黑色西装,烟灰色衬衣柔软,垂感?极强的布料被宽肩撑起?,末尾填入裤腰。
没有过?多的修饰,简洁明了到,将主体?无限突出。
他在她面?前停下,几步之隔。
身姿挺拔,绰影修长。
她忍不住想,那些都市小说里大隐隐于市的绝顶高人,大概也是这样一番风采了吧。
缓缓启唇,那柄伞依旧稳稳握在掌中,他望着她:“慈慈。”
明明分开不过?两三个小时,可听清他声音的刹那,施慈还是没出息地?湿了眼睛。
她没想到他会来,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朝他走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伞下。
伞的方向朝她倾斜,半点雨水都没有沾到,反倒是他,有碎珠从斜后方撞上,将衣色浸深。
顾倚霜略无奈地?叹了声:“怎么还哭了?我来,让你不高兴了?”
摇摇头,施慈吞下喉间的哽咽气?:“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就来了。”
他答得直白,余光扫过?那些因为各色病症而送往急诊的患者。
或苍白肌酸,却?鲜血淋漓,以?一种刺目的、不忍直视的方式,将这栋大楼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