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昭表情不变,他温和,“不觉得。”
明怜心跳了下,她继续说:“我虽跟着公子,但是只是一时假装,对于外人而言,我这样的身份跟着公子,只是蹉跎了公子。”
她在说着自我卑微的话,语气却带着诡异的平静,好像把自己的难堪剖离了出来,坦坦荡荡。
“你是我的人,你跟着我,天经地义。”姒昭淡淡说。
在明怜继续说话前,他指骨敲了下桌案,“有人与你说多余的话了么?”
男人嗓音有些凉意,像是无法忍受。
明怜抿了下唇。
“没有。”
“只是我的身份确实卑微,公子带着我,恐怕会影响公子。”
姒昭不以为然,眼底暗色流转凉薄,温和的声音带着对外人的淡漠,“孤做什么,天子都不能阻拦。”
明怜一惊。
她看姒昭,姒昭对她露出温润的笑。
明怜掐紧手心。
公子与她的关系,是她看重的。
公子是她的恩人。
其余的,她不该多管。
明怜心底深处对当今天子和太子不是怎么衷心。
无论说的多么好听,作为一个罪臣女,她见了自己的家破人亡。
脑子不甚清醒的父亲将家财散尽没错,但后续的罪臣惩罚实在严重。
明怜偶尔感到疑虑,父亲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边缘文臣,到底是犯了怎样的错事,竟然会连带着偌大明家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明怜垂着眼,姒昭笑了笑,对她说:“明怜姑娘,与我一起散心,莫要在乎旁人。”
姒昭今日确实做到了,带着明怜散心。
在湖中心,公子姒昭远离了政务,隔离出了清净的空间与她相处。
公子姒昭闲情逸致,拿出了画纸。
“明怜姑娘,过来。”他对明怜温声。
明怜看了眼,顿时明白,公子姒昭要为她画一幅画像。
无形的暧昧流淌,明怜没有打破。
她坐在公子姒昭面前。
姒昭的视线凝在明怜的面容上。
他修长瘦削的手拿起画笔,一笔一画描摹她的模样。
明怜撩了撩耳边落下的碎发,美丽的脸庞上神情克制。
姒昭垂眼,看画纸上的女郎。
她美貌的模样渐渐在画纸上勾勒出来,发丝有些凌乱。
明怜神情清冷平静。
画像中,她的神情却带着诱惑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