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身体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下。
这位明怜姑娘是公子姒昭的女人,在公子姒昭接她入府的时候,侍从们就已经得到了命令要好生照料她,但是不能对她透露太多信息。
昨晚过后,公子姒昭虽然帮她收拾了身子换了衣衫,但是公子毕竟是金贵之躯,且事物繁忙,有些繁琐收拾之事无法亲力亲为,所以昨晚屋内的一些疯狂痕迹是由侍从收拾的。
侍从们有些诧异,有些脸红,毕竟痕迹疯狂,另一方面,侍从诧异于公子与这美丽的女子原来现在才成事。
或者,只是公子前阵子事务忙又受伤,所以不便。
但不管如何,明怜姑娘作为切切实实服侍了公子的人,侍从们更是小心翼翼地待她。
不管有没有服侍公子,明怜对侍从说话始终温温柔柔,她没什么趾高气昂的想法,服侍公子,那是她的选择,是她与公子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明怜平静温婉,却丢下惊雷,“有避子汤么?”
侍从有些懵,因为公子府上从没有服侍公子的女郎,所以避子汤这种东西是没有备的。
明怜观察侍从神情,见侍从忐忑紧张,心中猜这侍从定然不能干预过多与公子有关的事情,明怜柔柔说,“我现在身子不舒服,否则我就自己过去了,你能帮我与府中医者说熬一碗避子汤么?”
“可是……女郎还是莫要擅自做主为好。”侍从小心翼翼道。
明怜不着痕迹摸了下腹部,她温婉说,“即便擅自做主,那也是我自己做主,我不会影响你,你就帮我催一下就好,剩下的事情是我与公子的事情,我会承担的。”
侍从听明怜善解人意,又见她模样美丽楚楚可怜,明怜的话不是什么为难人的要求,侍从应下,不多时,避子汤送过来,公子姒昭还未处理完政务,明怜一人等待着,她身体实在疲乏,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等姒昭与门客们分开,离了会议的堂室,披星戴月回到屋舍,就看到明怜趴在桌子上等他。
女人乌色发丝柔美地垂着,身段伏着,衣裙褶皱拐角勾勒纤细的腰肢。
姒昭的眸色沉了沉,有些欲望在他眼底深处掠动,他平静地解了外衣。
只是,他清楚,明怜现在身上疲惫,经不起折腾。
明怜不知道,他想要的太多,太浓烈,太偏激,无法被寻常的相处满足。
可暴露太多,她必然会害怕。
他的病态在骨子里叫嚣,此刻,勉强压下。
姒昭捏了捏喉结,他微低眸子,眼中流露出的过分浓烈的欲望被压制。
姒昭从袖中取出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瓶子放在桌上,正准备把明怜抱到床榻上休息,明怜注意到瓶子撞在桌上的清脆声响,她猛的睁眼。
“公子,您回来了。”明怜有些慌张,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而且,她还不知道公子接下来是打算如何处置她。
重视
◎烛火氤氲出火苗◎
姒昭见明怜自己起身,他的指尖垂下。
月色从门扉中透进来,笼在姒昭身后,男人一派风光霁月。
“困了,怎么没去床上歇息。”姒昭一边温和问,一边点了屋内烛火。
明怜回神,意识到她什么都没做,她颤了颤,赶紧说,“公子,这烛火还有由我点……”
姒昭放下火折子,骨子里有点掌控欲流露,“不必。”
明怜顿了顿,她看着烛火照亮屋舍。
公子似乎不是很介意一些事情亲力亲为,明怜暗暗想。
他点烛火时,火星子在他手中划过,烛火氤氲出火苗,光影落在他的半张脸,一派疏离,火光似乎只能照亮他的脸庞,无法照亮他的漆黑眸色。
“公子……”明怜又唤。
“嗯?”姒昭掀起眼眸,疏离消散,微笑看明怜。
明怜话语带着忐忑,“我可以留下来么?”
姒昭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坐下,无奈看着明怜,心中觉得她更加像是无法直接触碰直接承受他那奇怪病态的脆弱美人,“自然可以,明怜姑娘难道觉得我是始乱终弃的人么?”
姒昭的话语带着无奈。
明怜咬了下唇角,她站在姒昭身边,想了想,手指落在姒昭的肩膀,揉了揉,措辞小心,“我不是把公子当成恶人,只是我身份卑微,不知道要如何做,我怕做错了,会惹到公子。”
她用谨慎平静的语气说,但话语在姒昭听来带着一种楚楚可怜。
姒昭心中觉得喜爱,他抬手,攥住明怜的腕骨,阻止她为他揉肩膀。
姒昭的指尖摩挲明怜的手指,朦胧烛火中,男人温柔地看着明怜。
明怜的心跳了跳,看到公子姒昭眼中只映衬出她一人。
如此情景,她下意识觉得她似乎有些僭越公子姒昭,但昨晚更加僭越的事情都做了。
明怜心中的颤抖柔软被压在不敢放松的情绪中,她心想,毕竟公子让她服侍了,公子不是无情的郎君,这个时候郎情妾意,温情脉脉,倒也正常。
“你执意留下,我不会把你送走。”姒昭温温和和说,他眼底幽暗缱绻压着,无害地揉了揉明怜的手指。
明怜心口怦怦跳,她一方面觉得温情柔软,一方面心中却有声音一直提醒着她,她的身份卑微,不可能一直留下,等色老颜衰,公子可能就会厌弃,虽然残忍,但是她身份如此,不可能当公子的妻,连妾室都做不到,空有紧密的联系没有长久的誓言承诺维持,轻飘飘的不能成为一辈子的寄托,与其过分绝望,不如适当脱离,她心中的理性控制着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