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二十年的这声妈,今天终于叫出了口。
好在一切都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衣服角角被人轻轻扯了扯,连玦忍住眼眶的泪意,转头看陈行间。
“连玦,今天当着咱妈的面,你给我透个底,”陈行间眉头微微挑着,“临上飞机,我去房间找你,你着急忙慌把小本藏了,写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那个惊慌劲,他还以为家里进了一个跟连玦长的一模一样的小贼。
连玦唇角忍不住绽开了笑意:“不告诉你。”
“当着妈的面也不乐意跟我说?我还怪没面子呢。”陈行间幽幽叹出一口气,随后非常幼稚地开始告状,“妈,你看看小玦。”
连玦轻哼:“告状了也没用,那是我亲妈,跟我站一边呢。”
“得了,那我就权当你写的是连玦喜欢陈行间,这辈子离不开陈行间。”
“才不是这个,美的你。”
两人在山脚下待了很久,刚开始是陈行间说,连玦时不时补充两句,到后来就是连玦自己说,说这些年干了什么,做了什么。
连玦盘腿坐在地上,头靠在陈行间身上,坚实的触感从头顶传来,心里无端的踏实。
他心念一动,刚准备说的话转了个弯,懒洋洋地道:“陈行间运气不好,明天就要跟我摆酒,往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想反悔也不行了。”
陈行间眼底流泻出笑意来:“妈,我不会后悔的,碰上连玦是我撞大运。”
撞大运的陈行间非常阔气的包下了位于京郊的老教堂做场地,那间教堂大概有个几百年的历史,平常只做展览用,只在特殊时间对外开放,不知道陈行间用了什么法子,让负责人松了口。
两人身上穿了同一件款式的西装,只是暗纹处做了不同的花色。
陈行间的袖口戴的是那对红宝石袖扣,暗红色的宝石华光闪烁,映衬着暗色的西装衣料,又配上陈行间的那张脸,看上去又贵了几分。
连玦站在圣坛前,台下全数是各方宾客,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么多张的脸上全数都是赞许,是他之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高萍和钱雁雁坐在第一排,眼眶里满是泪光,连玦对着两人笑了笑。
日光顺着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在地上流泻出炫目的光影,教堂大门被推开,陈行间手里抱着一捧花从门后缓缓踱步而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陈行间神色庄重,一步一步走向圣坛,走到连玦身边。
两人婚礼简省了许多环节,剩下交换戒指和牧师致词。
陈行间将手里的捧花递给牧师,捏着连玦无名指的手指打着颤,戒指险些从手心里掉出去。
镶嵌着宝石的银戒终于缠绕在连玦的指节,亮色的戒指衬着如玉般的肤色,亮的晃眼。
连玦眉眼弯弯,迎着光将带着戒指的手转了一圈:“老婆,这么紧张啊?”
陈行间一挑眉,这才想起是说自己抱着捧花入场的事。
那还能怎么着,就两人之间的这点路,他也想亲自走过去。
连玦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站着等,他就会主动走过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