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晚知道她在安排记者会,还会不会领证?潘盛忽然有点庆幸,得亏他听不懂。
“戒指早就买了。”潘盛忽然开口,“上次给你看过,你说很喜欢。”
叶蓁一愣,下意识:“什么时”话说一半想起来了,半个月前,一场欢愉后,潘盛拿出来给她带上,哄着明天去领证,她那会迷迷瞪瞪的,累的眼睛都睁不开,瞥了一眼就睡着了,印象中似乎夸了一句什么,并没有细看,她想不起来什么款式。
前面十字路口,左拐回家,右边是恒隆广场。
潘盛打方向盘之前看一眼叶蓁,四目对视,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恒隆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叶蓁不仅预定了烛光晚餐,还定了情趣房间。
“不做吗?”
并排躺在宽大的软榻上,叶蓁转头问道,潘盛阖眼假寐,两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呼吸平稳,俨然一副已经进入梦乡的样子。
叶蓁睡不着,沉沉的盯着他看几秒,忽地坐起身,一把将他身上的睡袍掀开。
“下面立着呢,装什么,快起来!”
潘盛睫毛动了一下,仍然没睁眼,掀起被子盖在身上,翻身侧躺,拿后脑勺对着她。
叶蓁:“”
“老公。”
潘盛身体明显一僵。
叶蓁咬了一下嘴唇,咽了咽口水,又柔柔的喊了声:“老公。”
她穿着情趣睡衣,盘腿腿坐在床上,勾着脑袋去瞅潘盛的表情,从面部轮廓能看出来,这人笑了,“老公~”再接再厉,被子动了动,潘盛回过身来,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四目对视,叶蓁说:“我爱你。”
心情顿时多云转晴,阳光普照,潘盛掀开被子,两手摊开,叶蓁笑眯眯的扑上去,天旋地转,顷刻间被他压在下面。
做措施的时候,叶蓁夺过来扔床下。
“不带了。”
“确定?”
她仰头吻住他的唇,“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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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在热搜上挂好几天,公司里领导和员工们忙的连轴转,陈宇豪特批叶蓁一个月假期,让她和潘盛出去度蜜月,两人从国内的酒店睡到国外,在普罗旺斯拍薰衣草时,叶蓁接到梁燕妮的电话,哭着让她尽快回去。
秦玉珍住院了,皮肤大面积烫伤。
小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全身裹着纱布,茫然的望着床边的人,看了一圈,愣是一个人没认出来,她心里捉急,
“你们都是谁啊?认识我吗?”
她居然吃我的橘子
前段时间起老太太就有点不对劲,易怒易燥,丢三落四,那么爱干净一人,却经常忘记洗脸洗脚,吃饭时手颤到拿不稳,汤碗都摔碎好几个,梁越要带她去医院,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老太太心里别扭,嘴上不说,旁人也能看得出来,她想小孙女了。
昨天晚上,梁越刚准备休息就听见一阵霹雳哐当的动静,洗手间灯亮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老太太睡到半夜突然想洗澡,脱光衣服往淋浴喷头下一站,直接调到最高温度,全身大面积严重烫伤,梁越魂都吓掉了,在邻居帮助下,着急忙慌把老太太送来医院
“见过我家小蓁吗?”秦玉珍抓住床沿,挣扎着想起来,浑浊的眼睛中满是焦急和茫然,“你是谁?这是哪儿?!我要回家,小蓁自己不敢睡觉,我要回去哄她。”
“这是医院,我是您儿媳妇。”梁越眼都哭肿了,半跪在病床前,抓着秦玉珍的手声泪涕下,“妈,您不认识我了吗?”
“小蓁呢?”秦玉珍四处张望。
“奶奶,小蓁一会就到,已经打过电话了。”梁燕妮赶紧说道,“你先睡一觉,睡醒她就回来了。”
叶蓁定了最近一班航班回国,直奔医院,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医院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灯,灯光苍白,连空气中都透着凄冷,叶蓁步伐很快,来到病房门口时停下,她轻轻喘息着,喉咙里针刺似的疼,心脏一下下撞击胸膛,梁燕妮在电话里哭成泪人,说情况很严重,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她始终沉默,拳头攥得紧紧的,小脸煞白,眼中噙着一层泪花,潘盛陪在旁边,心疼的一个劲宽慰,可无论说什么话都起不到半点作用。
门被推开,病房内光线昏暗,窗户没关,月光洒进来,陪护床上的身影动了动。
“妈。”叶蓁轻轻喊了一声。
梁越本来就没睡着,听见声音,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隔着暮色望着门口的两人。
潘盛也跟着小声道:“妈,我们回来了。”
梁越这才彻底清醒,几天前她看到潘盛发的朋友圈,知道两孩子已经领证,当时心情挺复杂的,既高兴又难过,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去精神病院看过关玲玲,也从那些疯言疯语中得知叶蓁是想守护叶家的声誉,才答应做手术,并非其它原因。
咔哒——,一个昏暗的小灯打开。
梁越淡淡的“嗯”一下,抬手撩了撩碎发,哑声道:“你们先回去休息,这边我看着就行。”
“妈,您回家睡吧,我陪着奶奶。”叶蓁目光凝在病床上,看着老太太憔悴消瘦的面庞,止不住的流眼泪。
潘盛:“你陪妈回去,我看着。”
叶蓁摇摇头,走到病床边蹲下,轻轻牵起老太太的手捂在自己湿漉漉的脸颊上,说:“我想单独和奶奶呆一会儿。”
潘盛盯着她看了几秒,点点头,带梁越离开病房。
门刚一掩上,秦玉珍的眼皮就颤了几下,床边又压抑的啜泣声,手上糊满泪水,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埋头流泪的小孙女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轻轻的喊了声:“小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