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来得晚,该罚才是。”
她再次举杯,烈酒入喉,被辣得逼出了眼泪也不敢停。
“咳咳……”凌之妍灌下最后的酒,克制地咳了两声,伏跪在史语蓝身前,“求圣上皇后开恩,民妇已经喝了,莫要再强求夫君,他身子真的受不住。”
“提起来。”
她话音刚落,头顶的女声便冷冷道。
紧接着,凌之妍被一股大力揪住后襟,提到了跟史语蓝相当的高度,但她还没站稳,啪啪两下凌厉的掌风,立刻将她的脸扇肿了。
“贱妇,圣上赐酒,是你能喝的吗?”
史语蓝冷眼瞧着被掌掴的女人,阴沉道。
“皇后恕罪。”
说话的却是江洄,他喘着粗气,被人按着起不了身,沙哑道:“拙荆不是有意冒犯,若有冲撞,是洄管教不严,殿下罚我便是。”
史语蓝冷笑。
江洄身份特殊,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恩宠去赌。
但凌氏女只是个没根基的贱妇,就算弄死了,江决也不会把她如何。
她对执刑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回过身,淡淡道:“此妇出言冒犯圣躬,拖下去,赐杖杀。”
“住……”
“住手。”
江决不知怎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押着凌之妍的女官,把她甩到了一旁。
“圣上?”
史语蓝吃惊地上前,却也被江决一把推开。
她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看向戴九爪金龙冠的男人。
“你,没事吧?”
江决盯着眼前的人,只觉时光飘忽,有些分不清当下。
凌之妍拉紧被扯松的衣衫,谨慎地后退一小步,敛首道:“回圣上的话,民妇没事。”
江决却不放过她,激动地又逼近一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凌之妍,是……江洄之妻。”
陌生男人的气息突然逼近,凌之妍难受地要往后逃,却又被捏住了另一条手臂,她只能徒劳地强调起自己的身份。
江决却仿佛没有听见,又逼问道:“芷郡凌氏么?你……可尝来过都城?”
“没有。”凌之妍慌乱道,“民妇从来没有来过都城。”
欺君是死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断挣扎躲避着江决的气息。
“胡说!”江决低吼,“庆安元年,绎山脚下,英萃宫中的赏花春宴,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