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洄单膝跪地,“儿会尽早回来,不给母妃多添烦扰,事成后,儿可以为母妃办一件事,以表答谢。”
“答谢?”赵太妃几乎站不住。
昨日的温情忽然碎成了一片一片,她愤怒道:“你是不是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我还当你怎的忽然良心发现,来陪本宫用膳了,原来是交易吗?!”
江洄怔了怔,与赵贵妃极为相似的眉眼又敛下几分:“是。”
啪!
赵太妃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江洄脸上。
可真的打完,她又后悔了。
泪意汹涌,她忍着没有掉下来,昂起头冷冷道:“你既然求到了本宫跟前,想必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但如果本宫不答应呢?”
“圣上也是您的儿子,在您膝下养了十四年,想必您不会想看到他做出不顾伦常的举动,毁了名声。”江洄道。
江洄这句话的内涵太重,赵太妃踉跄几步,颤着手扶住身边的心腹女官。
她很想问江洄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贯的骄傲又让她闭上了嘴,缓了一会儿后,她冷淡道:“他早就挪到了太后名下,要丢也是丢她的脸,与我何干?你不必用这个威胁我。”
“那便是江漓了。”
没想到,江洄比她还冷静,平铺直叙的语言没有任何起伏。
他抬眸,沉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光泽:
“若凌氏有任何闪失,儿子不能保证母妃日后,还能见到七弟。”
“他是你的亲弟弟!”赵太妃不顾形象地低吼道,“你竟然用他来威胁本宫?你有没有良心!”
江洄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他起身,动作仍有些微迟缓,投向赵太妃的眼神却冷得彻骨。
黎明轻柔的微光下,他勾起一抹淡笑,哑声道:“儿出生不满三日,便被母亲送走,如此也长大了,七弟已然十一岁,儿子想,就算没有母亲,他也能活下去的,母妃以为呢?”
“你……”赵太妃哑然,“你还在记恨那件事吗?”
“母妃多心了,只是劝您宽心之言而已。”江洄稍走几步,在阴影中掩去面容,“儿子不求您能待凌氏有多好,将她禁足颜和殿,不受圣上皇后的戕害便足矣。还望母妃应允。”
赵太妃闭了闭眼,敛去眼中湿意。
她低头看向凌之妍,这个儿媳她极不满意,出身低微、规矩粗漏,不想江洄却对她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与她反目。
赵太妃顺了口气,稍缓和了语气:
“罢了,这些往后慢慢学就是。”
她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将之放到了一旁:
“看你的样子,也没有认我这个母妃的意思,也不知三郎对你说过些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当是在亲戚家小住吧,也不必再拘泥于什么婆媳名份。”
凌之妍颤抖的手上忽然一轻,她有些疑惑,谨慎地抬起头道:“太妃,真的不用改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