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些命他反省自躬的蠢话,江洄接完旨,便朝新房行去。
夕阳的红光涌上门扉,江洄一身红衣,来到门前。
他轻巧一推,吱呀——房门应声打开。
“你在做什么?”
砰得一声,门被带上。
江洄视力极好,隔着数米也立时看清了女子手上的白色寝衣。
他大步走入殿内,衣袂携风,很快行至床前。
凌之妍擦伤口的动作一顿,忙要将寝衣藏起来,却被来人一把抽走。
方才她在被子里捂了片刻,总算把自己捂暖和了,但就这么干坐着容易胡思乱想,便琢磨着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谁想还没开始,就被抓包了。
凌之妍不紧不慢地用锦被将自己重新裹好,指指被子下的膝盖道:“我受伤了,需要包扎。”
她看似镇定,心口却砰砰跳个不停。
江洄以狠辣著称,手里过过的人命少说能堆出一座山。
此时的他,红色大袖攘至手肘,指节勾住了寝衣的领口,漂亮的桃花眼里蕴满怒意,冷冷打量于她。
凌之妍与他对视片刻,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开。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你当我会相信吗?”江洄紧压着她的话道。
床上的女娘不知经历了什么,簪钗尽去,竟然用披帛束发。披帛又宽又长,压根不适合干这种细活,许多发丝都悄悄逃了出来,弄得头顶和颊侧乱糟糟的。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虚地撇开,又不甘心地慢慢飘向他。
江洄狠狠瞪了回去,原以为她会落荒而逃,不想女娘反倒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勾勾地瞪回来。
呵,江洄气笑了。
偷偷用他的寝衣擦伤口,还有脸瞪他?
他退后两步,指着床前空地,命令道:“下来。”
“不下,地上凉。”
凌之妍往后瑟缩了下,用被子裹紧自己。
江洄懒得废话,伸手一捞,将凌之妍连人带被拖下了床。
凌之妍大惊失色,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扯掉,重新扔回床上,而她赤脚站在地上,冻得发抖。
“你干嘛啊?”
凌之妍连忙穿上鞋,刚刚热乎一点的身体又凉了个透顶。
“转身,把手举起来。”
江洄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下巴抬了抬,指向墙边。
凌之妍冷得浑身发抖,万分不舍得又瞥了眼床上的被褥,想起原身目睹过的行刑现场,她收起了反抗的念头,老实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