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暗中查访,绝不可令第三人知晓。”
初搜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江洄不甚在意。
凌之妍是死是活跟他没什么关系,只要别把自杀的脏水泼他身上就行。
她有此意,倒更可以证明她无害人之心。
可是现在不同了。
“此外,还有戚氏。”江洄沉吟,视线在沈郎将手上的遗书上盘桓良久,低哑道,“尤其是戚炳然。”
既然要合作,他总得摸透凌之妍的心思。
她说出去之后要和离。
他们乃是赐婚,哪有这样容易?
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沈郎将走前,江洄又忽然道:“去信长歌,让他把人都带回来。”
听得此事,沈郎将的脸色忽然凝重几分,低低应道:“是。”
……
沈郎将当晚就押着周构去往烨都。
废院不通消息,凌之妍问过江洄几次,但这人摆出一心养病的姿态,全然不答。
废院里只有一张床,江洄受伤后,自然不可能再到西配殿将就,凌之妍更受不住那边的寒冷,在冻死和跟江洄一起睡之间,凌之妍果断选择了冻……跟江洄一起睡。
“喂……把里面那件换了,穿有灰鼠毛领的。”
刚准备蹑手蹑脚溜出房间,江洄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凌之妍一个激灵,房内似乎又冷了几分。
“稀奇,你怎么醒那么早?”凌之妍用抱怨掩饰自己的尴尬道。
他们虽然睡一起,但总是很默契地错开上-床和起床的时间,尽量不在那种尴尬的时候打照面。
她睡在外侧,江洄一般都要等她梳洗完毕,离开房间,才会悠悠“醒”转。
可能是仍有些低烧,江洄的脸颊红红的。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扔给凌之妍一个“你管我?”的眼神,自顾自地下床穿上衣衫鞋袜。
穿戴整齐后,他回身麻利地抖开被褥,背对凌之妍道:“晚间入睡时,你……可否稍微离我远些?”
他的语调还是没什么起伏,仿佛透露着厌烦,但从语速来看,又好像是经过了字斟句酌的。
他的伤已经好多了,动作也利落许多,叠好被子后,他又熟练地整理好了床单,没一会儿,因为挤了两人而凌乱不堪的床铺,便被整理一新。
许是烧还没退,他连耳垂都有些泛红:“床就那么大,很挤。”
江洄总断断续续发着烧,体温略高,夜晚又冷。
床很窄,凌之妍与他并排而眠,睡迷糊了便会下意识往热源靠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她还梦到取暖器把自己的头发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