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岫也没动,她其实也有些疲倦,在这人身边,闻著熟悉的气味,像是回到瞭温暖的被窝。
缱绻休憩。
“不问我为什麽去后山吗?”
周望岫本来有点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
此前,她没关注,是因为更在意谢须弥的身体健康,现在一想。
她看向窗外茫茫绿意。
“是因为”
“我拍到瞭。”
手机裡,森林地带那边的一片草地,草地上,有盛开的雪地报春。
周望岫看著这张照片,目光像是生鏽瞭,钝钝的,而身后的谢须弥伏腰搂著她。
“我们会有将来的,跟他们一样长久。”
“对吗?”
周望岫手指有些抖,但很快坚定握住谢须弥的手腕。
“对,我们会的。”
谢须弥:“但你今天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我会走,我以为,怕人走瞭,是我应有的猜疑,你不该有这样的权利。”
周望岫觉得苦涩,手指顺著手腕摸到瞭这人的手指。
这人擅马术,但毕竟养尊处优,工作繁重,不会整日在马背上驰骋,就算玩玩,也不会长期骑乘。
但最近几天,这人的手指有瞭磨损的微痕。
还有破皮的伤口。
可能是今天用力挥舞马鞭后弄的。
周望岫:“其实,是我怕你不会留。”
一个怕对方依旧会走,一个怕对方不会再留。
这就是她们的隔阂。
什麽时候才能完全信任呢?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绝对信任的状态,十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也许,今天是个契机。
周望岫拉下谢须弥,认认真真看著她,“从心理学上来说,先犯错的人,反而会急于虚张声势,在愧疚跟不安下,急于判断对方,怀疑对方,好占领道德高地。”
“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恶劣。”
“但我的确害怕。”
“谢须弥,我害怕你不要这样的我。”
谢须弥意识到瞭周望岫在有意让步,推开心房。
她甚至看到瞭这人眼裡的摇晃跟犹豫。
是瞭,这人背后顾忌太多,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极大的软肋——她的妈妈,温言荃。
而且肯定还有其他让她不得不背负责任的人。
她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谢须弥既然通过对谢思邈与这人关系的另一层认知跟猜测,就会温故知新去开辟另一个角度的审视——回想十年前之事。
如果周望岫愿意坦诚,其实这该是她喜闻乐见的事。
可是,谢须弥却意识到自己开心不起来。
任何人都不能胁迫这个女孩妥协,让她为难。
这个人应该也包括自己。
因为她难过的时候,会哭诶。
谢须弥忽然捂住瞭周望岫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