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云说完,留给夏陵自己消化,他揉了揉夏陵的脑袋,指了指手机问:“还看照片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梁暮云起身回房间拿了睡衣,出来时发现夏陵的目光还一直跟随他,他冲着夏陵笑笑,表示:“我去洗澡,你随便玩。”
夏陵呆呆的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昨晚梁暮云的保证起了很大作用,晚上夏陵没有再跑到他的床脚枯坐一夜,而是终于在离开那个地方后,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夏陵知道梁暮云来这边是为了来找什么人,所以当梁暮云说要在这里多待一阵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隐隐约约中,他知道梁暮云的事情和那枚奖章有关。
他们今天要去见那个可能知道梁暮成亲生父母下落的表亲,因为对方说自己在工大附近上班,所以双方约在了工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梁暮云带着夏陵,特意早到了二十分钟,这是他的习惯。
今天夏陵看起来不太高兴,因为早上梁暮云趁着夏陵洗澡的时候,悄悄把他的换洗衣服换成了那件绿色v领毛衣。
夏陵皮肤白,就是要穿些鲜艳的颜色才好看,这完全满足梁暮云的审美。
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服务员上前递上菜单,梁暮云翻了两页点了份手冲,然后将菜单推给坐在一旁的夏陵:“看看吃什么?”
夏陵摇了摇头,表示不喜欢。
梁暮云就干脆替他做了决定:“来杯牛奶,然后加一份华夫饼。”
夏陵身高不矮,但是偏瘦,梁暮云看着他时常怀疑这边这么冷,他是怎么不带着脂肪生活这么多年的。
“一会……”梁暮云本想说一会谈完事情就去吃饭,转头时,他却发现夏陵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处,他跟着靠过去一起看,几米外的桌椅后面刚好露出一个小脑袋,梁暮云看出来那是一只小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还是幼崽,小小一只,眼睛提溜提溜的转,尚且没长到可以一个虎扑就能扑倒一个成年女性的体型,梁暮云自己不曾养过宠物,因为嫌麻烦,他平时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伴它们。
“去找它玩吧。”
夏陵转头看向他,好像在用眼神问他可以吗?
梁暮云笑了下表示没关系。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夏陵还坐在那边的矮柜上,逗那只小狗,梁暮云示意她换个位置,挪去了离夏陵更近的位置。
梁暮云:“它有名字吗?”
服务员也笑着看向夏陵那边,说:“叫咖啡豆,店长朋友家的大狗生的崽,刚两个月大。”
服务员回答完就退开了,不过一会,她又折返了回来。
“先生,不好意思,能给他们拍张照片吗?”
他们指的是夏陵和咖啡豆,今天是个晴天,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棂斜照进店铺内,被切割成形状各异的光斑,温馨而又舒适。
此时此刻,少年和幼崽的搭配显得格外养眼。
梁暮云没替夏陵答应,他只说:“你要问问他,如果他同意的话,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服务员含笑点头表示同意,她走到夏陵旁边低头和他说了几句,然后梁暮云就看见夏陵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面色迟疑地点了点头。
“请问,您是在等人吗?”
梁暮云当观众当的开心,突然被打断,不悦地眼皮轻挑,随意往旁边过了一眼。
站在身边的是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身量很高,容貌粗犷的中年男人。
这人的眉毛很浓,很典型的野生眉。
梁暮云竟依稀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了些和梁暮成相似的痕迹。
梁暮成就长的很高,足足有一米九,二十三岁那年还天天坚持喝牛奶,愣是窜了两厘米。
当了兵后,梁暮成身材也比商海浮沉的梁暮云宽了一圈,两人出门时常解释不清谁是弟弟谁是哥哥,还有人把梁暮成认作过是梁暮云的保镖。
后来梁暮成笑呵呵的说,一脸土匪样的是大哥,一脸正气的是他,后来又说长的更帅的是他大哥,老实憨厚的是他。
其实梁暮云只是痞帅,并不吓人。
但每次梁暮成这么说,他也笑呵呵承认,他是单眼皮,看起来确实要更凶一点。
“你好?”
梁暮云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然后站起身,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梁暮云,之前咱们通过电话,您就是纪显中先生?”
纪显中点头承认:“对,我是纪显中。”
梁暮云请纪显中坐下:“纪先生,喝什么?”
纪显中看向服务员说道:“热美式,谢谢。”
“梁先生在电话里曾打听关于我侄子的事情,不知道您特意过来哈尔滨是?”
纪显中身上较本地人相比难得的多了些儒雅,却又因为地域文化的影响,举手投足间添了几分豪放,梁暮云看人很准,他坐在纪显中对面,甚至没想到为什么有这样的叔叔,纪升会干出遗弃子女的事情。
梁暮成的事情就说来话长,梁暮云半遮半掩说明了来龙去脉,之后才表明来意:“我父母讲究落叶归根,但小成早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就是他的根,不过我还是想替他回来看看。”
纪显中听梁暮云说话的时候,一直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只有在听到梁暮成过世的时候才会出现片刻停顿。
“抱歉,您节哀,说了你可能也不信,纪升虽然按辈分来说是我的侄子,其实我们没差几岁,村里的人少,谁家和谁家都是亲戚,我辈分大点,就成了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