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班房,郎中将花竹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拗不过非要他开药方的方池,匆匆告退去抓药了。房中只剩下花竹和方池两人。
“他为何要杀你?”方池率先开口问道。
“受人所托。”花竹答道。他有些责怪自己当初心软,没有在那砚台上细究,就轻易地放回了常老爷和花姨娘。
能进他屋里栽赃的,定然是在常家有内应,或者,本身就是常家人。
常家人参与此事,花竹并不意外。只是他以为,常家养了他这么多年,总要再利用下自己,没想到他们如此破釜沉舟,竟然是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更没想到常家如此势大,还能买通狱卒在监狱里杀人。
花竹不禁开始怀疑,常家是不是与某些权势滔天的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他们本身就是某个庞大阴谋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花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个漩涡中挣脱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方池看着花竹的脸色变幻不定,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只是问道:“他是受谁所托?”
花竹决定隐瞒自己的猜测,“他并未说。”
“你昨晚是不是没吃饭?”方池也不追问,反而从怀里掏出两个油饼。
“我房里的证据找到了?”花竹对油饼没有任何兴趣。
“你先把这东西吃了,吃完我与你说。”
花竹自从入狱,一直十分警惕,可以说得上是草木皆兵了。
此刻见方池坚持让自己吃饭,几乎要怀疑他在这吃食里下了毒。可方池刚刚才救了自己的命,若他想要自己死,没必要在这时候用这种方式下手。
花竹想起田妈妈的话,决定相信他,于是接了油饼,开始吃饭。
“那赃物,已经在你房里找到,刚才叫镇江来人辨认过了,确是那女童的无疑。”方池见他吃饭,开口对他说起案情来。
“不知哪个狗厮鸟,居然藏在床帐顶上。”方池还在遗憾自己没能提前寻得赃物,“你有没有印象,那衣服是怎么到你房间里去的?”
花竹不语。
方池见他不再吃东西,催促道:“再吃点,等下还要上堂。”
花竹咬了口饼,含在口中,咽不下去,“那衣服——”
“如今麻烦的,倒不是这衣服。中元节那天,你是不是请假在家?”
花竹点头。
他是那天重生回来的。
“华青观的静虚道长,说七月十五那天,在道观见过你。”
女童的尸体,就是在华青观里发现的。
“不可能。”那天花竹头昏脑涨,在床上躺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