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回头了。
她看的是:远处,看不见的远处。
找不到想找的人,心里空了。苏音手一松,车子倒了,发出一声重响。这一刻,她彻底懂了。她丢了魂,将自己融入混沌的黑夜中,思维完全清晰。
是因为,许倾尘。
苏音无奈地笑,她弯腰扶起车,眼神呆滞地往前走,她在回想刚才的每分每秒——
许倾尘的忽冷忽热,轻而易举地把握住她的情绪。许倾尘笑,她也笑。许倾尘冷,她就不开心。
情绪不属于自己。
多可怕。
苏音心里跟明镜一般,她知道后果,她什么都知道。
但,没关系。
苏音把车放好,她呼吸,再呼吸。她往远处望,眼里尽是温柔。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苏音捂住胸口,轻轻地笑了,原来有心的感觉,是这样。
她不再浑浑噩噩,她开始有所期待。尽管她知道,这种期待也许并不是好事。
还是那句话,没关系。
苏音释然了,义无反顾地朝许倾尘走过去。许倾尘忽冷忽热也好,忽远忽近也罢。
苏音全都接受。
风吹得更狠了,风知道真相。其实,苏音不是走向许倾尘,而是走向她自己。
因为她想体会:
真正活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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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两天没开窗,粉尘味很重,还混杂着书本的木质味道,苏音一进门便说:“老师,这味道真让人想读书。”
许倾尘顺手开灯,然后开窗通风,似笑非笑道:“我看这两天你也挺放松,正好,你学习吧。”
苏音摆手道:“不,不。”
屋里透亮,有点晃眼,她按下开关,关掉几盏,只留下前排的两盏。
屋内瞬间暗了。
许倾尘倚在窗边,鞋根刻意往地面撞两下,她双臂交叠在胸前,一手屈指抵在下巴,冷淡道:“苏音。”
苏音刚要坐下,猛地站起来,她看向站在昏暗灯光下的许倾尘。
明明她声音没有温度,姿态却随意慵懒,表情也是要正经不正经的。
苏音一时分不清,这到底站在讲台上讲课的许倾尘,还是跟她一起看海的许倾尘。
究竟。
是老师,还是…朋友。
朋友?
一起看海,应该算朋友了吧。
苏音正纠结,许倾尘恢复一本正经,她走上讲台,捏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落笔有力,字体飘逸。
苏音管不住自己的眼,她一直在看许倾尘的手,泛白的肤色,惹人心疼。
苏音依然在看,下秒,眼睛像被什么刺到一般,她快速低下头。
不是灯光。
而是,钻戒。
苏音的头埋得很低,她又想起海边,想起那声“不会”,和被她踩碎的那支红玫瑰。
苏音忽然感觉特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