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资其人,张虞隐约记得,他在曹叡托孤时,通过其个人的手段,改变了曹叡的临终决定,最终让司马懿与曹爽成为托孤大臣,间接帮助司马懿篡夺了魏室江山。
从事后结果来说,孙资算是曹魏亡国的罪人。但若从曹魏当时的政治格局来说,选司马懿出任托孤大臣,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司马懿在侍奉曹家三代的经历,足以让人信服其才能与忠心。
另一方面,从张虞出身微弱的情况来看,张虞没有过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凡是俊杰都值得交好。
在张虞、郦嵩二人提前的告知拜会的情况下,孙资在家茅屋前等候。
少顷,张虞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孙资眼前,孙资出院几步以迎。
“今日前来拜会,倒是打扰彦龙读经了!”张虞拱手道。
“无事!”
“济安、伯嵩三位请!”
孙资伸手为三人领路,说道:“家中寒酸,如招待不周,还望三位见谅!”
张虞则是玩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子云公(扬雄)虽居陋室,但其德馨然,试问其室陋乎!”
“哈哈!”
孙资点头而笑,谓郦嵩道:“济安不仅武力出众,文采亦是不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此二句简洁大义,非常人所能得!”
郦嵩挽着孙资的手臂,笑道:“济安善言辞,能令人如沐春风,你我皆不能及也!”
“然也!”
趁着郦、孙二人玩笑谈话间,张虞打量室中陈设。
却见屋内格外简陋,屋顶由茅草所盖,顶上茅草稀少,一看便是少经打理。屋门则是半斜,因常年太阳照晒,门板颜色已是白。
带泥的锄头正依靠在土墙上,还有一双沾满泥土的草鞋整齐摆放在锄头旁边。显然孙资在跟随王宏进学的同时,为了生计还下地耕作。
屋内,案几、坐席虽说陈旧,但因经常打理,显得颇是干净。
张虞坐在竹席上,问道:“彦龙平日可有耕作?”
孙资举瓮为三人倒水,笑道:“资家境不丰,故随先生治经时,为得口粮,常于田间劳作。”
“某在边塞时,少有耕作,倒是经常牧牛放马!”张虞说道。
“牧牛放马何如?”孙资好奇问道。
“初时放牧,为不让牛马乱走,多策马吆喝奔走。后来养了大黄狗,教狗驱羊,倒是便利不少!”张虞说道。
“为看家护院,我兄亦养了条狗。仅可惜乱吠乡人,被我兄宰杀食之。”孙资幽默说道:“自此之后,我喜食狗肉!”
“今后彦龙登门,我与济安必用狗肉成宴!”郦嵩笑道。
一番闲谈下来,气氛算是起来。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君自中都而来,中都毗邻司隶河东郡。而我常温闻河东自古多俊杰,不知彦龙可识河东俊杰?”
孙资沉吟而摇头,说道:“中都虽近河东,但资因家境贫寒,难识河东俊杰。”
“嗯~”
沉吟片刻,孙资念及少小同学,笑道:“不过有一人,济安当感兴趣!”
“何人?”
孙资喝了口水,说道:“其人姓徐,名晃,字公明,河东杨人。年少失亲,被长姐所养。为人颇有武力,因家境贫寒,故立志从军。”
“我至河东游学时,曾与公明同学,其朝习骑射,暮读兵书,为乡人所敬服。”
“哦?”
闻言,张虞顿时被勾起兴趣。徐晃乃是魏国五子良将,不谈武力水平,凭其军事水平就能在汉末三国中留有一席之地。
“今不知徐公明何在?”
孙资思考良久,说道:“我自界休至祁县游学时,便不知公明去向,听河东人曰,徐公明或任河东郡吏。”
张虞心中记下,谓郦嵩说道:“今后有幸至河东,或能拜会徐公明,看能否与之结交!”
“除徐公明外,河东卫氏有二贤才,我虽未曾见过,却有听其美名。兄卫觊,字伯觎,熟识典故,多智有谋;弟卫盖,字仲道,年少成名,才学群。”孙资说道。
张虞颔不语,相较兄长卫觊,或许卫仲道在后世人中名声更响亮些。毕竟蔡琰在后世颇是有名,连同带火了前夫卫仲道。
“除卫士外,河东还有衡、尹、范、裴、毌丘等大氏,其中各有俊杰,常至雒阳游学,与关中、关东大族为伍。”
顿了顿,孙资忽然问道:“济安可知关东、关西之分?”
“略有耳闻!”
“可知并州属关西,还是关东?”孙资问道。
张虞蹙眉而思,若不是孙资突然问,他还真没在意过并州属于关西还是关东这一话题。
“并州居边塞,恐难融于关东。”张虞说道。
孙资笑了笑,说道:“自崤山、大河以东为关东,自大河以西为关西,并州归属关东。”
继而,孙资意味深长道:“并州虽处边塞,但因毗邻河北,大族互有往来。如上党崔氏与清河崔氏合流叙谱,太原温氏与琅琊颜氏、中山刘氏、高平李氏有姻亲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