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迄今为止,他们头一回的肢体接触。
和她料想的一样,他的手很大,很宽,还有点热。
温知禾不是那种一被异性碰就会面热的人,不可否认的是,贺徵朝温和绅士的时候确实会让人心动。
只不过,他待她的感觉,像对待小猫小狗小雀。
温知禾确实饿了,餐厅传来的饭香令她味蕾大开,促使她在一声号令下便即刻动身。
正当她刚迈出一步,贺徵朝侧身挪步,又说了句话:“吃完去卧室等我,三十分钟。”
他左手抄在裤兜里,戴有腕表的右手微抬,目光扫过表镜,沉沉定格在她脸上:“八点一刻,做得到么?”
忍痛
卧室,等他。
这两个极具暧昧的字眼结合在一起,令温知禾警笛大作。
她妥善的表情管理几乎在一瞬间出现裂痕,眉头蹙起,双唇张开,怔然与警惕的神情充盈在白里透红的面颊上,有着诸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贺徵朝看过她明媚的笑,也看过她故作冷静的模样,恼怒时的模样,就像现在。她自以为聪明,到底还是藏不住心事、容易掉脸的年纪。
二十岁。
如此鲜妍年轻。
贺徵朝将她诸多神色悉数纳入漆黑的眼底,轻叹:“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亲爱的。”
“你忘记了吗?那份赠与合同也需要你签字儿。”贺徵朝笑了下,再次伸手安抚她的头颅,这次要更久才松开。
温知禾的头低了一下,面上不表,心底负气。
还亲爱的。
老流氓。
谁和你亲爱的。
温知禾微微抬起下巴,滢然的双眼自下而上地注视他,有着微不可查的幽怨。
她选择直截了当地反问,但又露出虚伪的天真:“……合同,不是去书房签吗?饭前在这儿,我也可以签。”
贺徵朝的手滑落到她的面颊旁,很轻很淡地嗯了声,指腹也轻微地揉捏了下耳垂。
他的动作越界了,且很犯规。
温知禾身形僵硬,心脏骤然收紧。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手指上的薄茧、纹路。避免对方感应到她血液翻涌的敏感,她在尽量压抑自己的呼吸。
眼前的男人如此漫不经心,而她在等他回应,遭受这漫长的、被无限拉长的几秒钟。
直至温知禾不愿忍耐地缩了下脖颈,向后闪躲。贺徵朝才松开她,微笑道:“知禾,我是赠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