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何等聪慧,三言两语便猜出我父亲告诉了我何事。沉默片刻,他猛然将我揽入怀中,哑声道:
“姜绮,三年前姜老爷险些要了我半条性命,如今我向他讨你下半生,不算过分吧?”
我红了眼眶,
“不过分。父债女偿,应该的。”
【宋临番外1】
我对姜绮无甚好感。
他吵闹迟钝,总对我咧嘴傻笑。
但照拂他是我分内之事。
我原本只像姜府众多下人那样,木然地完成我的职责。
直到某日慈幼院传来噩耗,将我抚养成人的院长去世了。
那天我告假回去奔丧,院长年迈,走得并不痛苦。
院中其他孩童哭作一团,唯我面无表情望着院长画像。
四下里窃窃私语不绝,
“宋院长生前对他恩重如山,竟连滴眼泪都没有。”
“这孩子自小对人便冷漠,骨子里无情罢。”
“听说被富贵人家收养了,怕是瞧不上院长那点温情了。”
我置若罔闻,行过礼便离去。
他们所言不差,我性情淡漠,难以对人倾注真情。
但院长却道,我这样的人,反倒最重情义。
离开灵堂时,我回首望着院长的棺椁,头一次对他的话生出疑虑。
院长无疑是我最亲近之人,若我当真重情,为何未曾落泪?
回到姜府后,姜绮刚从学堂归来。
他欢喜地向我奔来,却在半途顿住脚步,疑惑道:
“阿临,你可是不适?”
明明我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