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司马清日日守着谢渊,可这仍旧不能消除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谢渊还是会时不时做噩梦,醒来看见司马清就更加恐惧,有时还会崩溃大哭。
司马清很痛心,却无可奈何,只有盼望漫长的岁月可以抚平。
不久,到了晋临帝寿宴当日,举国欢腾,谢渊因身体不适,只好把献寿桃的机会让给花奴。
这日谢渊起得很早,司马清带着新做的吉服来找谢渊,这时他亲自画的芍药花,打底的布料用的是触体柔软的贡缎,皆因他现谢渊似乎对疼痛十分敏感,他怕寻常布料割伤他的皮肤,到时血流不止,毕竟赤芍药做的药丸已经没有了,若谢渊再次受伤便极有可能血流不止而亡。
所幸谢渊并不排斥司马清的触碰,乖巧的由他摆弄,司马清忍不住偷笑。
梳洗妥当后,司马清牵着谢渊往宫门外走,前往琼台阁。
谢渊身子不好,刚走几步就开始低咳,司马清忙停下脚步,温柔的询问道:“还是不能走?”
谢渊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无奈。
“你休息会儿,我背着你走,我们慢慢来。”司马清说着,小心的蹲下来,试图背谢渊。
“我自己可以。”谢渊坚持。面对司马清突如其来的转变,他还是十分不适应。
司马清固执的说:“我喜欢背你。”
谢渊犹豫片刻,终于同意趴到他身上,两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心跳如鼓,那种恐惧又一次袭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惊恐,额间渗出冷汗。
司马清满足的勾唇,“你好轻。”
谢渊耳尖泛起淡粉色,他咬牙忍着,任由司马清背着他往前走,尽管他全身酸痛,可他还是强撑着,不忍拂了司马清的好意。
琼台阁位于皇城南侧,占地颇广,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华美壮丽。此时正值隆冬季节,寒风凛冽,但丝竹管弦之音未曾断绝,反而愈演愈烈,宛如仙境。
司马清扶着谢渊进入阁中,沿途遇到的官员纷纷行礼,谢渊被司马清拉着额手越冰冷,司马清心乱如麻也顾不得与人寒暄,只是径直将谢渊拉到主坐边的雅座坐下。
在礼部尚书之子卢毅进来的一瞬,谢渊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的一切恐惧和不幸都是因这人而起的!
谢渊的情绪太过明显,司马清察觉到了,他握紧谢渊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不必害怕。
卢毅看向谢渊,目光充满挑衅和嘲讽,“太子妃有礼。”
司马清蹙眉,“滚。”
卢毅笑了笑,“太子,您可别忘了我和太子妃可是故交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司马清骤然凶狠,杀气尽露。
谢渊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变得艰难。他死死抓住司马清的手腕,指甲嵌入肉中也浑然不知。
卢毅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拱手赔罪,拂袖而去。他也不至于得罪太子,只是听说太子对太子妃不好这才敢出言挑衅,怎知太子的态度忽然变了。
谢渊靠在椅背上,气息微弱,整张脸毫无生气,“我真的不认识他,也没有…我没有……我……”
司马清听罢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被人设计了。
“我明白,你没有,慢慢呼吸,放松下来,没事的,我不会让人污蔑你的。”司马清连声哄劝,伸手帮他顺着背。
司马清一直陪伴在谢渊身旁,叹息着摸摸他的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这时,晋临帝驾到,众臣叩拜。晋临帝高兴的笑呵呵的命众人免礼,然后宣布寿诞开始。
花奴率领众舞姬款款走来,他穿着正红色的牡丹吉服腰肢纤细,双腿修长,五官精致妩媚。他扭动着腰肢,姿势撩人。
谢渊看痴了眼,花奴身上的吉服原本是尚衣局做给他的,司马清说他穿着不合适,原是留给了花奴,看着自己身上的玄色吉服芍药纹饰,他才恍悟,原来是自己不配,不配穿正红吉服,配不上牡丹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