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升开心得勾唇,笑起来后才意识到对方正看着自己,又逼着自己将情绪压下去。
付鱼有些心疼地揉了下她的头:“适时的情绪表达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你觉得开心的话,就随心笑一笑吧。”
用来封闭自我情绪的薄膜因她的话真的破开一小道口,里头挤压着的东西一点点往外泄。
表现到许星升的脸上,就是她听话地重新弯了唇。
嗓音也带着点甜甜的软音:“付鱼,谢谢你。”
浅淡的笑容单纯而可爱,干净得仿佛从未受过任何创伤。
付鱼被她这副模样晃了眼,心湖上似有一片羽毛轻掠而过,湖面被撩拨得泛起一阵涟漪,一切来得悄无声息,消失的速度也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她突然想捏捏对方泛着粉意的双颊,很快掩下这股莫名的冲动,真诚说:“星升,你以后开心的话就多笑笑吧,很漂亮。”
三人来到电梯门外。
工作人员替他们按下上行键:“请问二位想去几楼?”
付鱼把选择权交给身边人:“我们直接上顶楼,再一层层往下走,星升,可以吗?”
“好。”
电梯开始从六楼往下降,等待它抵达的间隙,付鱼发现这已经是许星升第三次去看旁边的工作人员。
尽管她偷看得再小心,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付鱼,还是很清晰地从她脸上捕捉到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抗拒。
这种眼神不针对人,也不含任何恶意,只是纯粹地表达着身体主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倒是能理解这是什么心态。
好比大家进店选购商品,明明已经告诉导购员自己想单独看看了,对方却还是要一直跟着自己一样,实在令人无语。
“星升,不习惯有人跟着?”
宛如上课开小差突然被老师当着全班面点名一样,许星升瞬间后颈一凉。
她只听见付鱼直白地揭示了她心底冒出的小别扭,没能品出对方说这话时,用的是不是嫌弃的语气。
因付鱼的询问而猛然升起的不安感,在对方突然扔下自己单独叫上工作人员走去远处时膨胀到了最大值。
她愣愣地盯着那头正和工作人员交流的付鱼,试图追过去和她解释,她只是不希望她们难得的独处时光,还有第三个人一直作陪。
自己只是这么想,并没有真的打算赶人走,所以,能不能不要觉得她这种心态小气又不健康啊。
脚底却在这关键的时刻生了根,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了上面,迫使她无法朝她靠近。
明明天是晴的,空气是清新的,一切都本该是美好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年的黑暗元旦。
那时面对一干人复杂的眼神,她觉得难堪之余,更多的是心死。
所以她能很快整理好一切,冷静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