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内心咂咂嘴,一个医生,当着孕妇的面儿,教给孩子爸爸怎样偷腥?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整理好银针,嵩山夫人示意沈怀夕到屏风后面,接受治疗。
扎完针,放了毒,嵩山夫人走出来问:“二位谁去给王爷把衣服穿上?”
杨柳试着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后,又跌回了椅子上。
翠竹自告奋勇来到屏风后面。
又退了出来。
王爷的身材,很哇塞。
王爷的眼神,好吓人。
她好害怕。
“晾一会儿也无妨。”嵩山夫人收起袖中小蛇,“现下这天气,也不冷。”
一直等到沈铎抓药回来,沈怀夕光着屁股,在屏风后面晾了足足三炷香的时间。
那可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晾了个痛痛快快。
一直到用完药,四人回到马车上,摄政王看自家侍从的眼神,都飞着刀子。
“这事儿不赖我。”沈铎憋着嘴,“真的,主子,你是了解我的,我办事,从来不拖拉。这回。。。。。。”
他举起手中的糯米团子和水晶糕:“是看见有卖小食的,就顺手买了一点儿。”
沈怀夕瞪了他一眼,转过了头。
“晾一晾,更健康嘛。。。。。。”沈铎抓起一个糯米团子塞嘴里,嚼的吧唧作响。
闻见糯米的清甜味儿,杨柳倒是有些饿了:“翠竹,你下车去买些玫瑰松子糖,再带一份儿椒盐酥肉回来。”
一旁的沈怀夕转过头,他虽然说不了话,但是他很饿。
真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吃早饭还脱光了晾半天,最后还能肚子不饿的。
杨柳见他这样子,笑了笑:“再买几个烤猪蹄,包一份儿樱桃肉,买几斤炙鹅掌,斩半只盐水鸭。”
翠竹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您猜猜,奴才一共有几只手?”
杨柳:“两只。”
“行了。”沈铎照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我跟你一起去。”
倒在旁边的沈怀夕动了动肩膀,药劲儿过了。
他缓缓坐起来:“还是本王去吧。”
沈铎和摄政王下了车,走进路边卖玫瑰松子糖的小店。
师傅把细腻的糖霜铺匀在案板上,往锅里熬得拉丝的糖浆里撒了几碟脆松子。
雪白的玫瑰糖衣薄如蝉翼,被热糖激出一缕花香。
“嘭!”
门外一声巨响,给店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杨柳!
沈怀夕拔腿冲了出去。
张政君下了马,解下腰间佩剑,丢给了等在门口的丁康。
跨过正门、二门,丞相夫人一早带着众人等在院子里,丫鬟家丁都站在一边,齐刷刷跪下:“恭迎将军凯旋。”
“母亲。”张政君跪下见礼,“孩儿不孝,总算是在母亲生辰前赶回来了。”
“倒是晒黑了不少。”丞相夫人抬手,替儿子拢了拢脖子上的碎发,拉着他的胳膊叫他起来,“也壮实了。”
母子二人说着话,由前厅走到后院,张政君搀着老太太进屋坐下,不经意间问了句:“怎么不见阿姐?”
“君儿!”丞相夫人生了气,“那是你媳妇,你不能这么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着,让那些长舌妇们听了,又要在背后编排她。”
张政君告罪讨饶,又陪着老夫人吃了点心,这才回到自己院子里,换下了身上的盔甲。
“你媳妇病得厉害,我叫她在屋里歇着的。”丞相夫人的话犹在耳边,“你换了衣裳,就去看看她,她嘴上不说想你,屋子里给你做的护膝鞋垫儿可是堆了好几箩筐。”
“爷。”丁康把换下来的盔甲抱在怀里,想起当家主母交待过的话,“夫人和云霞在厨房给爷做点心,说是请爷换完了衣服,就先去钟华院喝茶。”
“知道了。”张政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把架子上的芙蓉玉佩拿下来佩在腰上,三伏天太热,他想了想,又取了把竹扇带着。
钟华院在东边儿,可出了清风台,他却是直接往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