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膳后,余晖将范府的库房染上一层暖橘色,柳清漪一袭月白绫罗裙,裙摆轻拂地面,莲步踏入库房,神色专注地为林宛瑜儿子的洗三礼挑选物件。
如意身着翠绿布衫,伶俐地跟在身旁,眼睛不住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贺礼,咂咂嘴道:“方夫人真是幸运,夫人对她如此用心,这满当当的好物,任谁见了都眼馋呐。”
柳清漪嘴角噙着浅笑,指尖轻捻过一匹锦缎,抬眸说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缘分这事儿啊,最是奇妙,林姐姐待我亦是极好。”
如意忙不迭点头,脑袋上的双髻跟着晃悠:“确实如此,没方夫人牵线,哪晓得学政方大人啥时能留意咱青云学堂,更别说范府如今这声望咯,从前啊,想都不敢想。”
待礼单敲定,暮色渐浓,柳清漪与如意沿着石板小径回翠竹院,灯笼微光摇曳。
恰遇范三七,小家伙身着藏青短袍,腰间束着同色腰带,规规矩矩行礼,脆生生道:“师父今日不在仁心堂,去了方府,似是学政大人的孩子生病了。”
柳清漪心下一惊,眉梢微蹙,暗忖刚出生的孩子有母体抗体,怎会生病?
瞧范三七一脸懵懂,便柔声道:“难得师父不在,你且去玩耍吧。”
范三七眼睛骤亮,欢呼一声跑开了。
柳清漪旋即吩咐如意:“让小六备车,咱去方府。”
一入方府内室,烛火晃荡,林宛瑜身着藕色蹙金裙,丝稍显凌乱,眼眶泛红,见柳清漪,忙拉住她手,苦着脸道:“清漪妹妹,这孩子出生一天一夜,死活不肯吃母乳,换了几个奶娘都不成,可如何是好?”
柳清漪轻拍她手背,安抚道:“姐姐别急,孩子可有排宿便,有无饮水?”
待得肯定答复,长舒口气,“问题应不大,不妨试试羊奶,煮沸后冷却至手背触之不烫,约莫°再喂。”
林宛瑜仿若捞着救命稻草,忙不迭吩咐人准备,片刻后,孩子竟喝得津津有味,虽吮吸吃力,到底是有了起色。
林宛瑜眼眶一热,泪水簌簌滚落:“清漪妹妹,多亏了你,我思量着,想让孩子与你结干亲。”
柳清漪一怔,心下犯难,在这等级森严的大庆,贸然结亲,于身份似有不妥,正踟蹰间,方宴大步迈入,他一袭墨色官袍,神色疲惫,眉间满是忧虑,听闻屋内言语,不容置喙道:“柳夫子,务必应下,你救孩子一命,此恩重如泰山。”
柳清漪抬眸,见他恳切模样,终是点头:“方大人言重,小公子吉人天相,既有机缘,我便厚颜认下。”
方宴夫妇顿时喜形于色。
此时孩子吃罢羊奶,状态转佳,柳清漪轻抱过孩子,动作轻柔拍嗝,边示范边对奶娘叮嘱:“孩子哭闹,要么饿了,要么需排泄,多喂几次,别怕麻烦,衣物选柔软舒适的,八分暖即可,莫要捂着,易起湿疹。”
奶娘垂,诺诺应下,林宛瑜满是感激,攥着柳清漪手不肯放:“往后妹妹便是孩子半个亲娘,我方家定不忘这份情谊。”
方宴亦拱手:“往后柳夫子但有吩咐,我方某赴汤蹈火。”
柳清漪浅笑应着,心底却也知晓,这干亲一结,往后诸多事宜,范府怕是再难与方府撇清干系,只盼孩子平安长大,顺遂一生罢了。此后数日,柳清漪常往方府探望,每回都带些滋补好物、亲手做的小衣裳。
一日入府,恰见奶娘满脸愁容,怀中孩子哼哼唧唧。
林宛瑜在旁急得打转,见柳清漪,似见救星:“妹妹,不知怎的,这两日孩子又不大肯吃,还常吐奶。”
柳清漪近前,细看孩子面色,又问近日喂养细节,思索片刻道:“许是肠胃积气,奶娘喂罢,多竖抱会儿,轻揉肚子,助他排气,羊奶也减量、放缓喂食频次试试。”
奶娘依言照做,孩子吐奶渐止,又恢复些精气神。
方府上下对柳清漪愈敬重,逢人便夸范府柳夫子心善艺高,柳清漪在波谲云诡的贵人圈子中,凭一手育婴本事与赤诚真心,悄然站稳脚跟,诸多故事,也才刚起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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